颜盏将军闭口不言,他说了吗?他是这个意思吗?他只是单纯的感慨两句啊。
最后憋出了一句:“也不是……”
“不可行。”术虎高琪沉声道。
颜盏将军突然犯了傻劲,刚刚自己说不是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但真被元帅说出不行,又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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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马车里也没有别人,他直愣愣道:“元帅难道怕福晋的功劳盖过我们?怕别人说咱们是靠女人出的主意才打的胜仗?”
术虎高琪抬起眼皮,颜盏有勇有谋,但有的时候就是有要把你气死的虎气,这也是为什么他只能做个副将的原因。
老将军直接将手边放着的书砸了过去,“榆木脑袋!”
被骂榆木脑袋的颜盏摸了摸头,却并不敢吭声,他最开始就是老将军手底下的兵,是他一手带起来的,多少次胜仗让老将军为自己骄傲,他当然不会信自己真的是个榆木脑袋,但是看老将军的神情,好像自己给他丢了很大的人的样子。
“不声张是为了更好的保护福晋。”术虎高琪还是出声解释,然后又嘱咐了一句,“自己想想清楚,想不清楚也不要到处问、到处说。”
对待元帅如此嘱咐,老将军觉得头疼,颜盏将军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告辞了。
老将军捡起扔在地上的书,并未直视术虎高琪,“看来元帅不仅对福晋是惜才这么简单,还相处出了父母情谊啊……”
术虎高琪的眸光一闪,自己这个名义上的义父,做得还算合格吗?
“她的提议确实让我们开始反思战略上的考虑。之前的每场战役,从战术上看没什么问题,但是纵观全局,战略上有很大的问题。多亏了她的提醒。”
术虎高琪对老将军的话避而不谈,而是转而说起了漓月的功劳。
老将军发现元帅并没有否认刚才自己的话,心中不免一动,他们的家族也不是没有杰出的后辈,但是像郓王福晋这么出色的还真是没有。
“宋人对兵法的理解竟然还是这么透彻,一个女子将它也可以传承下去。我们通过强有力的战马和兵士打下了现在的河山,可是碰上了更加凶猛的蒙古人,就要靠兵法计谋来赢得战争。”
术虎高琪非常认同老将军的看法,马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承认漓月优秀并不难,可是承认一个女人、一个宋国的女人比自家的后辈强,就剩了很多心酸。
想到漓月殚精竭虑地为大军出谋划策,想到扎阿那为皇帝出的计谋,他有那么一刻真想告诉漓月他的身世,告诉她一切不值得。
可是,她还能回到她的故土吗?那样,会不会连她的性命都保不住。
也许,这也是郓王的难处吧。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了这次瘟症的事,真是荒唐!金国荒唐至此!
可他曾经也和扎阿那统一在一个阵营,现在他没有立场了。
清河雨乍晴,葵花向日倾。
十日后,完颜珣接见了术虎高琪等这次出征的高级将领,大败蒙古军自然是要论功行赏的。
“此次多亏圣上英明决断,面对蒙古人的挑衅果断出兵,宝玺在我大金,就证明了天佑我大金。”
不知是哪个大臣的马屁拍到了完颜珣的心坎上,其他大臣看着皇帝笑得脸上的褶子又深了一道也赶紧拜倒:“圣上英明,天佑大金!”
老将军和颜盏副将对视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下拜。
一句天佑大金,似乎把他们前线将士的功劳全都给磨灭了,奈何他们这些人还都是能言善辩的,难道要他们说,宝玺是假的?那不是等着杀头呢嘛!
或者说,要真是圣上英明决策,那年前的战事就不会那么不顺了?
似乎结局也不会比前者好到哪去。
大朝会结束,完颜珣留下了扎阿那,术虎高琪有种预感,似乎和瘟症之事有关,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没有理由去管这件事,只能先退出来。
他猜得没错,留下的扎阿那正在看完颜珣给他的一封信,看完后他抬眼问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完颜珣侧目看他,“我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扎阿那一噎,完颜珣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也不再是当初自己推着上位的人了,许多事情虽然还肯听自己的,但是脾气却越来越难以琢磨,可笑郓王竟然还觉得自己的皇兄没有变。
他恭谨道:“既然郓王殿下想要回来,那不正合了皇上您的心思嘛。臣也觉得,还是汴梁更好掌控。放虎归山和困于笼中,从来不是好手段,让她自愿留在山林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