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拿锄的壮汉挥舞了几下硬邦邦的拳头,拍着胸脯表着忠心。
“闭嘴!就你能!成何体统?”
身旁一年高德劭之人拍了他脑袋一下,示意他莫在几位大王的面前重提旧事,免得人恼羞成怒。
那汉子长于械斗,却短于世故,经此提醒,知道自己孟浪,自然是连连颔首,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这一行人陪着笑接二连三地说完旧话,恭顺地退后几步,呼啦啦捡起地上农具,一溜烟便跑得没了影子,也不知他们平日看园,究竟是藏身于何处。
陈心隐心中有诸多的疑惑,只是明知再问也问不出来什么隐秘来,只好拾掇拾掇行李,抓一颗枣子送入口中,跨上路虎,离了枣园,一路朝前行去……
只不到半日光景,他们一行三人,便来到了山外人居之所,放眼可见,那路旁,山坡上,河边……只要是景观妙处,皆有人家。
道旁植两排桃树,南方春来早,此时已有星星点点的粉白桃花绽放,这些树寻常可作装点之用,应季之时,还有鲜甜的水蜜桃挂起,可供过路之人随手采摘食用。
良田阡陌纵横,春风吹过,有些辨认不出是和品种的新苗已经抽芽,衬得这片土地是郁郁葱葱,活力无穷。
“平畴交远风,良苗亦怀新……若是世间皆是如此太平,那该多好啊!”
世外山景,谈不上有多么雅致,所长唯有那一份的安宁,陈心隐一时触动,忍不住借来前贤辞章,大发忧国忧民的感怀。
“敢问老丈,贵宝地是为何地?”
他见道路不远有一农夫模样的老者歇息,便走过去恭敬问讯道。
“后生远道而来,老汉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蔽乡名为桃源乡,聚落散致,方圆百十里之内皆是,。”
那老农,用三指从烟袋里撮出一点烟末,压入烟锅之中,陈心隐见状上前帮忙将火点起。老农将腿伸直,惬意地抽一口旱烟,摇头晃脑地唱起了山歌来。
经老农的指点,他们三人穿过一片桃林,来到了一处渡口,渡口上一艘客船刚离岸,尚余一艘等待客满即行。
渡口旁有一两人多高的石碑,上刻“桃花渡”三字,眼前这是一条大河,水量不小,河面宽阔,对岸不辩牛马,且河流落差大,河道回还往复,使得水势湍急,操舟谈何容易?
渡口摆渡的老艄公见又有客来,还带有一只温顺的猛虎为坐骑,自知寻常人家断无此伏虎手段,且三人气度非凡,不是达官子弟,便是显贵公子。
老艄公看人眼毒,从来不差,哪敢怠慢,慌忙过来将客人给迎上了客船船舱。
三人进了船舱,路虎个大,只好立于船头,陈心隐暗悔贪图一时的便利,不早将路虎收起,以至于乘坐此船,竟需交五人的船费,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虽说此次出行,蒙小刀解囊相助,腰中着实宽裕了不少,可富而无骄,是他一贯以来的座右铭,轻易不可背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