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归荑摇了摇头,去倒了杯水灌下肚子后,才又回到床前:“大夫人如何了?”
“命保住了,肚里的孩子也保住了,只是能不能顺利产出来,还得看今后的调养。”王郎中沉思片刻,坐在桌前挽起袖子就开始写药方,“丫头,去把门打开,放当家人进来。”
叶锦初跟在叶启文身后,一双哭红的眼里尽是担忧。
“王郎中,我夫人如何了?”叶启文一进屋子便直奔床头,见爱妻呼吸比之前平顺,才大大松了口气。
王朗中把药方子递给沈归荑,示意她拿过去,他坐在凳子揣起了手:“救回来了,只是大夫人今后得好好细养,平时切莫让她再动了肝火……这有孕之人平日情绪变化大,你们有时间就多陪着些,别让她自己闷着。”
叶启文这才注意到王郎中藏在裤腿里的脚,刚才他移动时不慎露出了些纱布出来。
“郎中这是?”
“前些日受了伤。”王郎中语气平淡地盯了他一眼,把受了伤的那条腿往后藏了藏,“今日能救你夫人,还靠了沈家的这个丫头,若不是她施针给你夫人镇了心智顺了气,恐怕我一个人还救不过来。”
想到刚进来时叶三夫人的那副嘴脸,王郎中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向叶启文时莫名也没了好脸色:“只你家那个爱说闲话的夫人,属实该好好管教管教!得亏沈家这丫头心境儿宽广,不然被那顿冷嘲热讽地,是我,早就掉头走了!”
叶锦初在心头默了默,想来说的应是三夫人,她悄悄地走到沈归荑身旁,满含歉意地用唇语多了句“劳烦了”。
沈归荑本就没把叶三夫人的话放在心里,只是王郎中愿意替她打抱不平,她心中还是感激的。
“丫头,你来扶我回去。”王郎中把手一伸,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此时竟多了些孩子气,“刚才那个婆子掳得我胳肢窝疼,你来。”
叶启文忙上前去虚扶了扶,等沈归荑扶着王郎中站稳了,他又在后边小心护着。
“那诊金,我让人送到您铺子里去?”叶启文毕恭毕敬地跟在后头,丝毫没有当官之人的架子。
“我还怕你跑了不成?你把自己家的事打理好了再送到我铺子上也不迟。”王郎中意有所指,说完后还乐呵呵地拍了拍沈归荑的手,“丫头,咱们事先可说好了啊,你得替我扎针。”
沈归荑忍着笑:“一言既出,往后我每日巳时便去沁心堂。”
叶启文亲自送两人上了马车,折回屋里时在半道遇到了叶三夫人,想到王郎中警告的话,他黑着脸大步避开。
秋容在屋子里一五一十地交代王郎中的事,正说到沈归荑在沁心堂同王郎中“交易”,叶启文便推门进来。
“你说是沈家的那个?”
“回老爷,正是,本来王郎中不肯来的,他的腿也确实不方便走动。”秋容行了个礼,从叶锦初身前走到旁边,好能正对着叶启文,“本来奴婢以为没法子了,是沈姑娘出手替王郎中扎了针,缓解了腿上的疼痛,还答应了要一直替王郎中把腿治好,他才能来的。”
叶锦初听得鼻尖一酸:“沈妹妹……我可欠了她太多的人情了。”
叶启文心中一愣,他还以为王郎中之前说自家夫人能活下来是靠沈归荑是句推诿的话,没想到竟是真的?那小丫头能有这么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