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靶子无非是简易木人,甲板边上就有好几个,专门给水手练手用的。
瘦猴挑了一副新的,指了指靠左舷放置的人形木桩道,
“呆子,朝这个打!”
呆子在一众将官的注视下,一直跑到右舷。
围观众人在左舷靶子处让出2丈宽列队,有些人还没站稳,那呆子直接扣动扳机,
随着极轻的漏气声,“啪!”
一发小拇指大小的铜弹已经命中木人桩的腹部,众人还来不及惊叹,
“啪…啪…啪…”几乎一息就有两发打出,眨眼功夫,6枪打完,理论上是可以打7枪,但工艺还是差了些,气密性总有细微损耗,第7枪往往打不出上靶的力道。若是两三天不充气,怕是要直接逸散掉半数高压气。
刚打完,叫呆子的汉子不等旁人吩咐,已是急匆匆跑去船舱充气了,这也是陆长生定下的规矩。
包括朱棣在内的几十个登船将卒,此刻一个个嘴巴张成了鸡蛋。
连发,还没什么声音,关键还很准,几乎每枪都命中了木人的腹部。
岂不是说若是这帮渔民敢,只需要任意站出几位来,他们这帮高高在上的将卒,得全军覆没?
恐怖如斯~
朱棣脊背发凉,那蓝玉的跋从此刻更是面色煞白。
朱棣对着木人桩仔细看去,一个个小孔足有一个指关节深,有铜弹嵌在里面,还有几个虽打出了孔,但子弹却崩散落在了甲板上,再从甲板上捡起一粒变了形的实芯弹珠,可以看出,这子弹初始乃圆柱形,屁股后面被钻了个圆孔,如今整个屁股呈扩散状,懂行的人才知道,这是高压冲击下子弹屁股膨胀开来,从而更好地增加了子弹与枪管的气密性。
朱棣此刻内心反复飘荡着朱元璋的言语,默默在心头嘀咕,
‘老弟啊老弟,难怪父皇对你如此不放心,只怕换谁坐那个位置,都寝食难安吧!’
蓝玉缓过神来,眉飞色舞,
“哈哈哈哈,好,好啊!”
“不用火药,不必点火,还怕个鸟的炸膛!举枪就射,一息数发,这一人可挡数个拿刀悍卒啊!”
马上有人附和,
“是啊,如此利器,敌人怕是要闻风丧胆咯!”
“陆老弟还真是奇才啊,如此精妙利器,随手可制,有陆老弟如此,我大明当宇内无敌!”
徐增寿赶紧朝朱棣拱手,
“殿下,若是晚间突袭,有此等利器在手,我军怕是鲜少流血啊!”
这是得了红眼病,巴不得全给这些渔民没收了!
朱棣岂会不知大舅哥的心思,苦笑摇头,
“大舅哥,你就莫要作此想了,陆老弟那为人你暂时还不清楚,他做事讲原则,无分贵贱。莫说是我,便是我爹来了都没用!”
“只有他愿意交割,那才能为我等所用。”
“比如蒸汽机,水泥路,玻璃等等~”
见大舅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朱棣笑道,
“当年炮轰李老大人的府邸,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猜怎么着?”
徐辉祖一脸犹疑,静待下文,岂料蓝玉抢了先,
“呵,那炮还在陛下内库里搁着呢,工部无数杰出匠人苦心钻研4年,仍是只有其形。”
“老弟那炮只有40来斤,却能打出4-5里远,威力更是了得,可炮与炮弹就在那搁着,旁人谁也仿制不了啊!”
“这枪更是蹊跷的很,无声无息取人性命,谁他娘的跟我说这是法器,劳资也信!就这等稀罕物,怕是比那炮更难!”
“所以啊,老徐,你就甭想咯,燕王殿下说的对,除非陆老弟什么时候自己愿意交割了,那才有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