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瑟跳下河的时候,没想到河水这么湍急,尚未适应就被冲出好远。
不知顺着河流飘了多久,已经到河流尽头处,这若是被冲下去,不溺死也摔伤了。
江瑟还在扑腾,一只手抓住她,一用力,她终于找到安稳的落脚点,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
那是沿河的柳树,低垂着柳条儿,春天到来,抽出了嫩绿新芽,纤细的,脆弱的。
傅翊一手握住几根柳条,稳住两人的身子,便拉住她游到岸边。
上岸,江瑟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嗅到一丝血腥味,那些被河水冲走的味道,如今越来越浓郁。
她惊惧不定的转头看去。
此时傅翊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血从他后背蔓延开来,红色落在青青草地上,像开出的红玫瑰,艳丽,嗜血。
江瑟推了他一下,男人眸子紧闭一动不动仿佛没有生机。
不会中枪了吧?江瑟心提到了嗓子眼。
刚刚他们下水的时候,身后的确有人开枪,而傅翊一直在她身后。
不敢往下想,她小心翼翼的把他身体翻过来。
男人身躯高大沉重,她又担心对他造成二次伤害,翻完身就已累出一身汗。
看着他后背的伤口,伤在后背肩胛骨上。
小小的伤口,但从创口来看,是中枪了。
江瑟当即撕开自己下衣摆,给傅翊包扎止血,她拍着他的脸,“云舒哥哥,醒醒,不能睡。”
她都没意识到自己喊了在苏州时她时常喊的名字。
她使劲的拍打他,傅翊睫毛微动,缓缓睁开眼。
对上江瑟眼睛,女孩离他很近,她就在他上方,挡住半片光影。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只能看清她月牙般的眼。
这双眼十分熟悉,在哪儿见过呢?
越想头越疼,此时傅翊才发现,他不仅后背的伤很疼,脸也疼。
江瑟见他左脸都被她拍肿了,心里升起一点愧疚,刚刚,她拍的好像有点用力。
见他清醒了,她轻声道,“我扶你起来,这里不能逗留了。”
谁知道那群杀手会不会跑过来,他们必须立马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傅翊的人发现他们。
傅翊半瞌着眼,任女孩扶起他,一步步往远处走去。
她瘦弱的身躯却仿佛埋藏着无数力量。
他忽然想起来,方才在戏院里她拿枪的动作以及利落的动作,一看便是行家。
谁能想到外表柔弱的女孩子,能做出这种事来?
他右手被江瑟架在肩膀上。
靠在她脖颈处,他眼里杀意一闪而过。
刚刚救她是下意识,如今他后悔了,原先以为这女人对秦靳佑是羁绊,现在来看,留在秦靳佑身边对他也极为不利。
他的手慢慢朝她脖颈处靠近。
江瑟仿佛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此时她正在认真找路,周围一片半人高的芦苇,但芦苇后面的不远处炊烟袅袅,应该是有人家。
此时逼近傍晚,天色逐渐昏沉,气温也越来越低。
人呵出的气都成了白团状。
她偏头望着傅翊,“二少,你坚持一下。”
两人原本距离就近,江瑟忽然转头看他,他清晰看出女孩子的模样。
一双弯弯笑眼,睫毛很长,扑朔着宛如蝴蝶翅膀。乌发湿漉漉挂在脸上,映衬的容颜更是白皙如雪。
最是纯洁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