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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来了更加离谱的一件事了。
短刀源氏这把刀,从他的刀炉里出来时,他的肝脏上附着的诅咒极其具有存在感,让他都无法忽视面前付丧神与羽衣狐的联系。
人年纪大了,爱胡思乱想。
妖怪年纪大了,也跟人一样会想当年。
当年没什么好想的,就快活了一段时间,余下千年都与羽衣狐纠缠,心力交瘁不能形容。
一个连死了都在杀人诛心的对手,活着的时候,自然会是一个狠角色。
他做的所有恶事,在死亡的那一刻,让滑头鬼和花开院都不得不背负上一份,将自己的罪孽压在了别人的肩上,让他们对过去发生的一切,抱有愧疚等心情。
是事实,也是诛心之策。
是事实的确在眼前,但深想绝对会掉进陷阱的诛心之策。
跟羽衣狐打交道已有千年时光了,自作多情也不是一次两次,对那人皮囊下的恶质都亲身体验过了,再将那人想成无辜的受害者……吃的那些亏……
白吃了。
妖怪的心有时候同人类并没有什么不同,奴良滑瓢是指,偏心,不合时宜的偏心。
他的那点偏心不影响杀死羽衣狐的决心,却在羽衣狐死后,轻而易举的将吃的亏得来的教训全丢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确信了开端的羽衣狐是全然无辜的受害者,顺势的也相信了羽衣狐对他们的怨恨持续了千年。
“但我们都清楚真实。”
平安京时交的朋友花开院秀元因为羽衣狐的原因,在千年之后,灵魂还要被拉出来助后辈杀死羽衣狐。
所以不至于让奴良滑瓢没有说话的人。
关于羽衣狐,被迫害的越久,无论人和妖,对羽衣狐的本性就越清楚。可以说,那只狐狸,是一个心黑还对自己下手狠的,相信他流于表面的情绪,就是让自己走入火坑。
但每次,他都赢了。
就像他可以为了赢青蛙瓷器的钱,亲自下场开盘,又压了自己一样,嘴上说自己是个没用的乡下小狐,转头就带伤去了大江山一挑四,用正当名义搜刮了妖怪们的积蓄。
要问奴良滑瓢为什么这么清楚,历史中他是跟着羽衣狐给受伤的狐狸递药,没让他死在一挑四后的妖怪,也是看着他去收钱的。
更是在本丸看见本丸的短刀源氏掏出来的伴手礼,是跟羽衣狐在平安京的集市上选的一模一样的。
奴良滑瓢是清楚羽衣狐最后的事实是单纯的事实,而不是真相的。但清楚是一回事,被动摇是另一回事,有时候还会想起羽衣狐的另一种可能。
如果。
连这点如果,也被羽衣狐摆在了自己面前,以空白的姿态。
从一开始就有的对羽衣狐的微妙私心和肝脏处的钝痛在源氏来临后,经常性的混杂在一起,现在已经不知道它们发酵出了什么情绪。
如果羽衣狐再度卷起灾祸,奴良滑瓢并不认为自己会下不去手。因为对羽衣狐的了解,所以他只会下手得更快,不会被拖成那样狼狈的局面。
如果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羽衣狐展现了另一种可能性,奴良滑瓢并不清楚那点私心在灭杀羽衣狐的决心消退后,会变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