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个女纨绔葵水不调,老天是怎么想的?!
更何况让她如何就医?
-老先生烦请瞧一瞧,在下这毛病可影响吃喝玩乐?
-女子这几日往往适合静养,莫多喝多玩……等等,咦,你明明是位郎君,可怎地有着女郎的脉象?咦,你这细皮嫩肉的模样,怎地越看越像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女郎?
后面的发展大概也不难猜。
左右是她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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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失,不但不是潘安,连男子也不是。丢了当夫子的好差事不说,还要被押回长安。
她在热水中闭着眼泡了一阵,正要解了头上发髻,忽然听得外头一阵脚步声。
她尚未想明白哪个仆从这般脚重,便听得一道似陌生又极为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潘夫子如何了?”
她忙摇了摇脑袋。
她这是已经睡着了?
怎地就做起了梦来?
死对头薛琅的声音出现在她梦中,这看起来是噩梦的走向啊。
正迷瞪着,外头传来侍女担忧的声音:“郎君不吃不喝睡了半日,实在令奴担忧。”
语调中又多了些惴惴不安:“婢子本是向三郎送信,怎地大都护竟来了……”
还是那个冷清而浑厚的声音:“无妨。潘夫子如今人在何处?”
她身子一颤,原本还昏沉的脑袋登时清醒了两分。
这不是梦!
这听起来,外头的人是要进来?
她下意识就要跳出澡盆,待往外一冒头,心中大呼糟糕。
她方才除下的中衣和裹胸布全随手丢在了地上,已被浴桶中泼洒出来的水浸泡得湿淋淋。而干净的中衣此时还放在她的卧房里,出来时忘得一干二净。
浴桶中的水清透明亮,没有一丝遮掩。
她原本胸前还只是普普通通,自到达龟兹后日日乳酪、马奶、奶皮子、酥油不断,如今已颇为可观,更费裹胸布了。
她几乎能想象,那可恶的薛琅身高腿长往浴桶前一站,将水中诸景看得清清楚楚不说,还要刻意挑一挑眉头,欠揍地说上一句“不过如此”。
她不但被看光光,还要遭受这般羞辱!
她身子一抖,忙要大喊侍女守好门,荡起的水花却一下子飞溅进口中,激得她连声咳嗽。
外头的薛琅听得,瞥眼看向身边的僧医戒荤。
戒荤摸了摸刺手的光头,低声道:“听这咳嗽的动静,倒像是病得不轻。只究竟如何,还要近身观过才好。”
耳房中泡在水里的嘉柔一时心神大乱,扬声大喊:“不许进来。”
外头厩槽中的大力此时忽然“格尔嘎”了一声,她的那句话传到门外时,前两个字全被驴叫声遮掩。
众人只听见了十分干脆的两个字:“进来!”
其声之嘹亮,简直是望穿秋水、苦苦期盼。
侍女原本忖着夫子尚未沐浴完,正要婉言请众人先去偏厅等待片刻,听闻此二字,便不再相阻。
薛琅挑了挑眉,伸手前推。
幽暗的黄昏里,“吱呀”一声推门声清晰可闻。
房中湿意融融,木料器具的松香混合着微乎其微的铁锈之气,迎面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