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些凉。
过了冬日的风虽然凉,却没有那么刺骨。
但吹在陆远之的脸上,却如春风拂面。
他一身黑锦白玉,端坐于院中椅上,脑后的黑色丝带随风漂浮。
眼神之中透着一股子平淡。
他在等人。
随着耳边响起紧凑整齐的步伐声,整整一队三十二人的黑锦白玉快速朝着他这个方向冲来。
领头的则是一位身材壮如熊罴,脸色不太好看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眼神睥睨,同样的一身黑锦白玉,步至院前,看到陆远之端坐的身影之后,身形停止,伸手轻轻一定。
这队人马原地停止前行,动作整齐划一。
耿直的目光之中带着一抹阴鹫,当他将眼神落在陆远之身前不远处的无头尸体上后,声音不善:
“陆云佩,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远之目光依旧平淡,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头颅,目光与耿直接触,轻声道:
“他违法乱纪,陆某自当斩之。”
显然,陆远之的话并不足以让耿直消除心头怒火。
耿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眸眯起,声音冰冷:
“刘家通贼,王东升奉命搜查犯人,怎么就成了违法乱纪?若陆云佩不能给某一个解释,此事报到纪公那里,定然与你治罪!”
陆远之目光微微抬起,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轻蔑,目光直直的对上了耿直:
“某亲眼看到他入室强人的行径,将其斩之。此事如何,某懒得与你争辩。”
说到这里,陆远之的声音顺着风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而且,刘家是通贼还是遭人陷害,我想耿云佩应该心中有数。”
耿直听到陆远之的话,眼神之中再无一丝侥幸。
他也懒得再与陆远之虚与委蛇,目光冰冷无比:
“这么说,陆云佩这次是真想破坏规矩了。”
他口中的规矩自然是就佩寅郎中那极为落后的官官相护。
这在陆远之的耳朵里听来,像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
“规矩?”
他嗤笑一声,缓缓的站起身来,看耿直的眼神之中尽是轻蔑:
“什么是规矩?”
“草菅人命?还是构陷忠良?”
“陆某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规矩,也不屑与汝这等人为伍。”
风声依旧。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陆远之的身上来回打转。
“你这是要自绝于佩寅郎之中。”
耿直的脸色变成了冷笑,显然是已经对陆远之无话可说。
陆远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而是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广阔无垠的天空。
“若是安稳的做官便只能与你这种人为伴,那陆某倒不如辞官不做。”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
但是耿直作为四品的高品武者,怎么可能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