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之日,可谓是人山人海。
几乎所有的士子都在这一天全体来此。
而陆远之自然也收到了消息,他目光平淡,带着一众佩寅郎的甲士,来此维持秩序。
其实这个时候的秩序大多是不需要维持的,无非就是士子们来看个榜,纵然是闹出了些许的动静,也无所大谓。
只是有佩寅郎的人在这里,能震慑一些宵小,不至于出多大的乱子。
没有人打扰,陆远之也乐得自在,他一身黑锦白玉,坐在距离榜对面的二层阁楼之上,打着哈欠。
“大兄。”
海无恙也在他的身边。
放榜之日嘛,海无恙与柳凤年这二人自然是要来的,毕竟这次春闱就有他二人的参与。
特别是海无恙,陆远之对其可是抱有很大的信心的。
“紧张不?”
听到海无恙的声音,陆远之的嘴角微微翘起,淡淡的看了一眼台下聚集的人流。
“无甚紧张。”
海无恙神色坦然:
“祛沉已尽全力,结果如何,自在天意。”
“啧。”
陆远之看着海无恙那坦然的性子,与他印象之中那迂腐的文人墨客越来越像了。
“德礼呢?”
陆远之笑着转头看过去。
柳凤年此时正潇洒的拿着酒杯,站在二人的跟前,背对二人看着台下的人流涌动。
“说真的大兄,我更不紧张了。”
柳凤年转过身,轻轻的抚摸了一下自己头上那娇艳欲滴的海棠花,嘴角微微翘起:
“我对自己的文章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能得个孙山便是侥幸,若是名落孙山,自然也在预期之内。”
听到这话,陆远之嘿嘿笑了起来:
“你倒是潇洒。”
“只是若是能上此榜,说不得就被哪家大人给捉去了,倒也是一桩美事。”
柳凤年也是嘿嘿一笑,自恋的抚摸了一下头上的海棠花,显然是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给自己编织的梦里。
“嗬。”
听到柳凤年的话,海无恙面无表情的动了动嘴,发出冷笑。
榜下捉婿这个典故自然是历朝历代都有的。
有京中贵官,女儿到了合适的年纪,刚好赶到了春闱放榜的日子,便让女儿坐在轿中盖上红盖头,若是瞧上了哪个上榜的会士,自有下人前去自报家门。
若得上榜会士相中了你家门庭,同意此桩婚事,直接红袍一披,唢呐一吹,当天就给婚结了。
当然,捉婿自然也是有讲究的,像那种达官贵族之后的年轻人,自然是捉不得的,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你家姑娘。
只有寒门出身的婿,才是正儿八经金龟婿。
能在二三十岁便考上会士的,有女方家中资源,未来再不济也能混上地方四品大员。
这也算是为家族的未来考虑。
“你倒是光想美事了。”
陆远之听到柳凤年此话,也是哑然失笑。
说真的,这段时间他也了解了柳凤年的出身,乃是京中商贾之家,算不上大贵,但绝对算得上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