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原主的渣爹,顾明贞又躺了回去。
很快顾恂就到了炕边,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笼罩了整个炕,叶氏听到动静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顾恂一看到叶氏,立刻将小女儿和妹妹推开,摇摇晃晃的居然站稳了。
“容娘……家里的钱呢?都……都拿出来……为夫有用……”
他的话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叶氏要上来扶他也被他一把推开:“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在县里吗?这么晚怎么回来了?”
“嗝……今天高兴,就多喝了几杯……嗝……容娘啊,为夫的好日子就要到了,明年乡试主考官乃是陈兄的姨夫,钱呢?钱在哪?”
这个家还没分,叶氏日常做绣品卖的钱全部都上交给了老婆婆,偷偷摸摸藏下来的私房钱,这次也都用在了给顾明贞看病上,哪还有什么钱。
顾恂见叶氏不言语,索性自己翻了起来。
他虽看着白净是个读书人的样子,但农忙的时候也要下地帮忙,一身的力气本来就不小,加上喝了酒手下更是没了轻重。
顾悔和顾明妤站在一边不敢上前,叶氏壮着胆子上去拉了一下,却被顾恂一把推倒在地。
两声惊呼响起,叶氏被一左一右的扶了起来,很快小小的屋子就被翻了个遍,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只剩下了顾明贞睡着的炕还没遭到毒手。
顾明贞冷眼看着渣爹,摔破的头被他翻东西的声音吵的隐隐作痛,眼看着渣爹翻完最后一口箱子,准备转身来掀炕,这下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在对面几人诧异惊讶的眼光中赤脚下了床,两步跨到渣爹身后,抬起脚朝着他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
顾恂被踹的一个趔趄,双手空抓了两下,重重的面朝下扑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叶氏和顾悔像见了鬼一样,看向顾明贞的眼神满满都是不可置信,随即顾悔就扑向了顾恂。叶氏则带着这种不可置信把顾明贞重新扶上炕,顾明妤也跑了过来。
“阿贞,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你爹?这样被别人知道可怎么得了。”
顾明贞懒得理她,看向一边的妹妹,见她不仅没有被吓到,反而双眼发亮,就知道渣爹平时对这个妹妹也不怎么样,且这小丫头绝对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软弱。
两姐妹无声的以眼神交流,叶氏说了一通见大女儿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气道:“顾明贞,你听到没有?”
“听到又怎么样?娘这次准备拿什么东西去当?女儿要是记得不错,外公给你的陪嫁,现在就只剩下一对银镯子了吧!哦,当然还有外婆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不要弄丢的玉佩。”
顾明贞话里的讥讽毫不掩饰,叶氏不傻自然能听得出来,往常被婆婆和弟妹骂她都能忍,但现在……
不等她开口,顾明贞又道:“刚才他说什么娘听明白了吗?自先皇登基整改考风,乡试主考官便由陛下直接任命,先不说私下行贿会不会被人揭发,只说这花费,娘觉得十两八两就行?”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见妹妹聚精会神的听着,叶氏的神情也平静了下来,才缓和了语气接着道:“我摔破了头,娘有叫人去告诉爹吗?”
叶氏点头道:“这么大的事你爹理应知道。”
顾明贞一猜就是这样,叶氏虽然软弱,连弟妹都敢对她出言不逊,但她爱女如命,闺女摔得头破血流命都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她没了主心骨,一定会叫人通知顾恂。
“但他收到了消息,三天也没有回来,只当路上雪势太大不便出行吧,可今天他回来问都不问女儿伤的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张口就是问娘要钱,娘手里有没有钱,有多少钱,夫妻十几载他心里不明白吗?”
叶氏虽诧异大女儿怎么忽然这么会说,但她的怒气也被女儿这一番话说的消散无踪,看了一眼已经被扶上炕倒在一边呼呼大睡的丈夫,犹豫的开口道:“你爹他或许只是酒喝多了头脑不清醒。”
顾明贞不欲同她多说,像叶氏这么软弱的人想要改变她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成功的:“那等爹明天醒了再说吧!这酒气熏的我头痛,我回自己屋睡。”
顾家的院子呈凹字形,最里面两间正房加一间堂屋,其中一间是顾老太太住着,另一间隔成了两间顾悔兄妹住着,而两边的厢房则分别住着顾恂和顾忪一家。
顾明贞和顾明妤两姐妹平时就住在隔壁,但那房顶前几天下雪的时候就被压塌了一块,现在这么冷的天,炕也没烧住进去怕是要冻得半死。
她掀开被子就作势往外走,事实上她根本没有走的意思,要是顾明贞没伤没病的,叶氏可能还会犹豫一下,但现在自己是个伤患,她绝对不会同意自己回隔壁。
果然,她话音一落,把女儿当成命根子的叶氏立刻开口道:“不用不用,你还伤着别来回折腾,阿悔来帮把手,把你大哥扶到隔壁去。”
一直闷声不响的顾悔温声道:“隔壁房顶漏风二哥一直没空来修补,嫂子,还是让大哥去睡三哥的床吧。”
老三顾怀长的最像他爹,脾气也一样,最得顾老太太喜欢,叶氏扶着顾恂略一犹豫就壮着胆子和顾悔去了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