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火光从头顶向后飞起,丁晓东甩出一支蜡烛。五个人的脚步极快,脚尖落地,已然不是杂乱的下饺子声音,而像极轻的扣门声,大家都在全力冲刺。
催命般的‘沙沙’声不绝于耳,越来越大的同时也越来越近,就在坡路下的斜坡。来势凶猛得很,连土石都搅起一片轰隆声。
无论如何,都要首先抢到编织袋那里。
沙沙声密集,声响范围大,凭听力来看那东西个头不小,而且速度不慢。从碎冰里出来就有如此速度,冰冻醒尸如此特性,那人在这种东西面前,绝无生路。冰冷的东西从冰里出来,绝对没有这么快!肌肉和关节必须是僵硬的。
‘这有可能是个活体’。
心里也暗暗吃惊,虽说地下世界,有什么都不足为奇,但是那声音发出的范围,这么大的个头,还是活体生物,谁都感到害怕。大家稳健的步伐,都是匀速甩大步,尽可能放低身子往前窜,脚下落步越来越轻。
背后一阵阴风袭来,空气腥咸无比,就像掉进了咸鱼堆,还是完全发臭的那种。又是一阵山石崩塌的响动,来自身后坡路的悬崖上,丁晓东大喝一声:“关灯,那东西趋光”。
心里也暗自庆幸,战斗刚开始,就抓住了那家伙的特性,好兆头。抢到编织袋那里策略正确,大个头的东西,只有在溶洞群里能周旋。刚刚的轰隆声响,是那大家伙冲着丁晓东甩出的蜡烛去了,坡路下方的角度,让那东西没找到朝前的五支灯光。
灯头灭掉,眨眼就到了滑道盘旋的斜坡,这里十分陡峭,不能冲刺,坡上大石块密布,撞上就是重伤。上方的两支孔明灯,也不见踪影。
“地蜘蛛,吐丝”丁晓东情急之下,声音走调沙哑。身后的轰隆声响徒然加快,沙沙声越发密集,朝我们追来。
丁晓东朝上方抛出一个蓝色火球,只见那火球带着烟花一般的呲呲声,划破前方黑暗,剧烈燃烧旋转,那火球甩出一根根冒着蓝光的细线。细线落地还在发光,照亮整面坡的岩石。五人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滞,跟着丁晓东直接窜上斜坡。
身后的沙沙声越来越近,那些细线落地也只剩一点余力,刚刚掠过就在身后暗淡下去。只有丁晓东身上的酒爵灯是唯一光源,他在最前面加速冲刺,我们在身后紧追,那幽蓝的火球落地还在跳跃,细线仍被甩出。丁晓东是想在火球灭掉之前,到达编织袋。
身后坡上的岩石,抵挡住了那东西的来势。岩石滚落的巨响和沙沙声短暂的停顿,大家心里明白,时间抢回来了一点。孔明灯只剩下一支,也将很快暗淡下去。
前方一点微弱白色反光,编织袋到了。
那个袋子就是溶洞下来的坡道尽头,路标的作用凸显出来。
溶洞群就在那里,身后的大家伙也短暂停顿,这时候要是不准备开爆,整个溶洞群里,再找阵位就难了。
右手直接拽出一组两支药管,左手的‘贼破’就被点燃。
奔跑中想要点燃引线,必须注意抓住药管的手型,拇指将引线压在药管根部,手腕交差给火源留出距离就可以。如果抓着药管引线在面前晃悠,想要点燃就必须放慢脚步,让引线停摆。有时候同样的条件,有的人能活下来,有的人就死定了,差别只在这一点小小的细节。
火星在手里挥洒开,马上也要越过编织袋。身后的沙沙声响再次密集起来,直接松手,药管带着‘呲呲’火舌落地。
生死就在小小的细节,如果这时候回身抛出药管,引线的长度足以让那大家伙无忧无虑的过来,起不了任何作用。在军事上,依靠冲击波达到杀伤的投掷武器,归类是进攻性。只要那大家伙到药管附近,冲击力不把它撕碎,也能掀个个儿。扔在这里,就是想让它自己过来,到这呲呲燃烧的引线跟前就够了。
跳过编织袋上了坡道,向上冲刺没有那么吃力。张春来手捂开亮的灯头朝我奔来,见到我的身影立刻扭头回去,原地转圈的工夫我就到他身后。
‘嘭’
身后沉闷的响声,气浪把身体打的飘了出去,张春来和我同时一头栽倒,头盔撞到地脚,脑袋嗡嗡作响。顾不上疼,连滚带爬朝满是队伍岩画的地方窜过去。炮烟实在太呛,丁晓东和邵军就躲在转角,手忙脚乱的打开自救器。下方山石崩塌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块落下砸得粉碎都能听到,心里也暗自庆幸,和这些人一起行动,受益匪浅。
此处溶洞群的上方,就是雾凇一般树木丛生的山坡,高度决定了稳固。在这里开爆,不会被埋。
碳纤维自救器,小型的活性炭滤毒罐能有效过滤一氧化碳,虽然很闷,不至于机械性窒息。李立明端着弓弩回来,趁这空挡又摸出一组药管,大家转头返回坡道,死磕的绝佳场地,就是这溶洞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