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匿在小巷深处的茶楼中,刘长青被绑在黑漆漆的屋内,周遭空荡荡,不远处有个和他同样遭遇的少年。
少年浑身只剩下一块勉强能覆盖身体的破布,右手和右脚都被拴在柱子上,那些人给他留了左手用来写信。
他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鞭痕,血水干涸后在皮肤上结成了痂,像丑陋的蜈蚣爬满全身。
刘长青自打被关进来,就没听过这个少年说过话,呼吸声也很微弱,一直保持同样的姿势一动不动,他不自觉往离少年更远的地方挪了挪,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这位就断了气。
和少年比起来,刘长青的待遇也好不到哪去。
少年至少还可以找家里人筹钱,而刘长青根本掏不出一分钱来。
茶楼的人第一次放他回去后,发现他借了几十块钱并没有还账,而是坐到牌桌又赌了起来,他们就知道这个人压错了。
根本就是穷光蛋一个,打死也还不起他在茶楼欠下的巨额债务。
他的屁股上到现在还留着见血的棍印,衣服破烂不堪,整个人站都站不起来。
“吱呀”一声,小黑屋的门开了,茶楼的打手随意抓住刘长青的衣领就将他往外拖:
“我们老大同意了,再给你最后三天时间,从你说的那什么女朋友手里要到八千块把债还了,不然有你好看的!”
刘长青被扔在茶楼的门口打了几个滚,周身的伤口疼痛不已,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放轻呼吸,以此来减轻疼痛。
“是、是,我一定会把钱还上的,一定会的,相信我。”
他止不住喘着粗气,在黑暗的小巷中独自趴了很久,等到疼痛稍微好了一点,扶着墙从巷子里慢慢挪了出来。
刘长青一开始在茶楼赢了不少钱,全身每个口袋都塞满了大团结,那段时间,他换了副金丝框的眼镜,走路上都抬起头用余光瞧人。
倒霉的是自从换到大额局后,他的运气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摸到的臭牌掏光了他口袋里的所有现金,还让他背上不小数目的债务。
为了偿还债务,他找茶楼借了更多的钱,换到更大金额的牌局,输掉了更多的钱。
欠茶楼的钱越来越多,最后没办法,想舔着脸借更多的钱最后来一盘翻身,却被茶楼抓起来打了三天三夜。
要不是他突然想起来之前听人说白喜儿现在在市里卖卤味,生意火爆,能挣很多钱,现在恐怕早就没命了。
他捂住不停颤抖的右手,小指关节处包裹着一圈厚厚的纱布,属于他身体的那一部分被永远留在了茶楼的小黑屋里。
眼中闪过一丝阴郁的冷光,一瘸一拐地朝知青点缓慢挪动着。
白喜儿这几天都格外谨慎,根据吴春燕带来的消息,刘长青已经被从茶楼放出来了,预计下一步就会来找她。
通过虎山,她提前联系上公安局长,举报了黑市茶楼的违法赌博和高利贷的行径,现在还在调查取证当中,等到证据链完全,立马就可以进行抓捕行动。
小军这几天也跟着接送她到李叔的车上。
为了以防万一,白喜儿的口袋里装了一整包辣椒粉,随身携带的零钱包里装了把尖头剪刀,磨得又快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