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还只是第一场战争,就被我弄得一塌糊涂”
“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些,而觉得未来无望吗?”
雪凌晴闻言满目凄然,
“是啊,我根本就不知道如何面对回去之后的生活”
“因为我的自大无知,雪翎族的圣女死了,血缘上的妹妹死了”
“就连。。。于牙,于牙他也死了”
说到这里,她眼泪又下来了。
“你知道吗?我这几天心里一直堵得慌,一口气不上不下”
“前些天,从这营帐外路过一人,他边走还边说”
“这个雪凌晴,就是雪翎族的扫把星,为人自私刻薄,别人多次为她亲自屈驾到这里她不理不睬,最后还将别人硬生生克死了”
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好似那人指责的根本不是她,
“我不知道这人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确实也不能释怀”
“私心底我真的非常怨恨雪露白,非常非常”
“可是我还要怎样呢?她都已经为我死了”
“而且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换掉我,全部是族内那些人和母亲的决议”
“可我就是一看见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凭什么她突然冒出来,一息之间抢走了所有属于我的东西”
说道这里,她在衣服边的手开始握紧,手上青筋凸起。
“而且她始终站在对的那一面,她始终要坚持对我好,相较之下的我,是多么心胸狭隘,不通事理”
“这种想法表露出一丝半点,母亲会反手给我一耳光,所有的雪翎族族人会为我感到不耻”
她的面容上浮现疲惫,
“三年多的努力没有丝毫意义,本就愧疚愤懑憋屈,回去之后还要接受他们的审判”
“我真的很介怀我之前的那个决定,要是我没有来到军营”
“于牙不会死,她也不会死,我就不用接受多种复杂情绪的煎熬以及面对这乱七八糟的人生”
辛夕起身,走到她对面,蹲下身,与她平视。
“所以你现在,在懊恼,在自责,在后悔”
雪凌晴闻言没有回答,她闭上眼,像是累极了。
辛夕也知道后续自己的话语,可能有关自己是否得到传承或者其余东西的认可。
但在幻境中的这些实实在在的时间里,她与雪凌晴是真真切切共同经历了这些年。
倘若就是为了获得传承而回答,绞尽脑汁思考说些什么,怎样说,获得认可的可能性最大。
那也着实可悲。
她只想作为一个陪伴她十六年的朋友,尽力去代入她的身份,体会她的心情,然后去尝试解开她的心结。
她承认自己也见识浅薄,阅历不深。
活着的岁月实打实地算下来,加上前世,也不过三十几年。
而且,在修仙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埋头修炼,她的见解观点,也不见得多有道理多正确。
但她这已经是她作为一个见证她大半生,真心相付真挚以待的人,所能做到的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