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更衣沐浴的时间,也顾不得打理自己,胡须长了也没有清理。
盛宏就这样一身狼狈地走了出去。
府衙门口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妇人跪在府衙门口,她的身后是乌泱泱的百姓。
“请大人重审此案,还我儿一个公道!”
“请大人重审此案,杀人偿命,理法当诛!”
“大人!”
妇人见他出现,跪着上前,满脸泪痕地望着他,“大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求大人惩治凶犯!”
“本官断案之时,已将其中缘由说与你听,律法如此,本官只是依照律法办案。”
“纵然本官怜悯你丧子之痛,可本官也不能违背了律法。”
盛宏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妇人却避开,重重磕头。
“大人,民妇只是一介草民,目不识丁,不知道大人说的什么律法,民妇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就是啊!凭什么杀了人不偿命?那既是这样,我也去杀人好了!”
“到底是律法如此,还是大人你收了那家的好处,才放了那小孩一命?”
“放肆!”
衙役大吼一声,手中的水火棍棍往地上重重一戳,发出沉闷的声响。
百姓们瞬间噤声,盛宏冷眼看着妇人,“本官理解你丧子之痛,不怪罪于你口无遮拦污蔑本官,可本官也只容忍一次!”
“本官按照律法办事,若你不服,大可上告!”
妇人泪眼婆娑,“官官相护,民妇如何告得赢?”
“大人是读书人,说话文绉绉,弯弯绕绕的民妇不懂,民妇只知道若大人不肯严惩,那民妇就亲自去杀了那孩子!”
“大胆!”
盛宏气得脸色通红,“你别胡闹,你若杀人便是蓄意为之,是要判死刑的!”
“如今你孩子没了,本官知你心中痛楚,可不能这般自毁!”
盛宏吸了口气,从腰间取下一个布袋子递给她,“这是本官的一点心意,你拿着将孩子安葬了。”
妇人一把挥开了他的手,“民妇不要钱!民妇只要那孩子给我儿偿命!”
“大人,就当民妇求求你,行行好,主持一回公道吧!”
盛宏摇头,捡起地上的布袋子放置她面前,看着周遭百姓只觉得浑身乏力。
“大人到底收了他多少好处啊?”
“就是啊,大人为何要放纵这样一个杀人犯?”
“大人,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当真不怕被告御状吗?”
“装什么纯善施舍?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自古便是如此!”
“有钱能使鬼推磨,大人表面清廉,背地里还不知收了多少好处呢!”
妇人背后的百姓,你一句我一句,人数众多,每人一张嘴,张张合合的,声音嘈杂的不行,根本分不清楚到底哪句话是谁说的。
“大胆!休得胡言,再乱说一句,将你们都关进大牢!”
衙役大吼一声,这一次百姓们却没能被唬住。
“抓啊!把我们都关起来!”
“堵得住我们的嘴,堵不住整个南宁府城百姓的嘴!”
“大人有能耐就把我们都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