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瀛的领主们并不在意,他们也不是没有与欧洲人打过交道,特别是九州岛和东瀛本岛南部的领主们,谁不知道欧洲前往殖民地的都是非继承人或者家臣。
至于家中的子弟最终属于哪个国家,他们并不在意,出去的子弟、家臣没有他们在背后的金钱、人力支持,在外面哪里能够成就大事?
再说了,大明联盟的股份制非常好,以法律的形式确定下来,虽然子弟在外经营,但收益他们仍然占据大头。
“林将军,我们的部队在攻下巴达维亚后抵达了星洲,在星洲休整了十天后便向美洲南部进发。
但我们到达那个名为马普托的地方还不到十天,大批的福船就到了,我的天,足足有二三万人!”
即便是现在说起来,刘正仍然忍不住感慨,要知道在那个时代,这么多人在海上漂泊三四个月是多么危险的事情。
“别急,先喝口茶再说,来的都是东瀛人吗?这么多东瀛人一下子过来,会不会有问题?”如果占据南美洲的都是东瀛人,朱樉还是非常担心的。
“那怎么可能!你们出来的早,不知道,大明北方去年又遭遇了大旱,陕西、山西的盗贼蜂拥而起,钟将军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光是我们出发前就收留了大约二十万流民,这次过来的主要还是流民。”
刘正现在也算是高层了,对于这些事也有知情的权利,他明白朱樉在担心什么。
“那就好,但二十万也不够啊,我们吕宋、伊里安、加里曼丹、星洲都还急需人手。”
“是啊,人手紧缺得厉害,你不知道,从安去年带兵杀到西南去了,不知道他们去西南平乱的事情你在的时候讨论过没有?”
一年多没有家乡的消息,朱樉自然兴趣盎然,联盟的发展太快了,他仅仅离开了一年多,情况居然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有的,我知道这事!”
“林从安真是了不得!他率领一支队伍就征服了西南两大地方势力,数十万人归顺,不仅俘虏了一位地方首领的母亲,还带领两家联军一举消灭了洞乌(今缅甸),现在据说已经进军到了孟买。
你了解我和谢康德的关系,他来信说林从安这人不太厚道,原本大家商定的是南北夹击洞乌,结果他突然改变方向直奔孟买,真是让人气愤!”
刘正和谢康德是多年的老友,而朱樉和林从安也是多年的伙伴,看着刘正带着笑意谈论着气愤的事情,朱樉明白,谢康德那家伙多半也没少做手脚。
“谢康德那家伙是会吃亏的人吗?说吧,他又做了什么?”
“哈哈,谢康德那家伙听说林从安改变了方向,他也跟着改变了方向,他竟然转而去攻打暹罗了,据说也快要将暹罗征服了!”
听到战友们在各地取得辉煌战果,朱樉心中也充满了渴望,毕竟他出身于战士,哪有不想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呢?
69年四月,大明联盟的特使朱樉和曹参在联省共和国的阿姆斯特丹,与葡萄牙、格兰、河蓝、法兰西四国共同签署了《五国通商协定》。
协定中规定了五国之间互相开放口岸进行贸易,并且约定度量衡以大明的标准为准,大明方面将准备好的四套米、千克、升等量具交给各国,并且约定所有大明的贸易都以华元作为结算货币。
自65年起,除了葡萄牙,其他国家的东方货物几乎断绝,期间只有恩坦扎家族和河蓝能够提供少量的货物。
在四个欧罗巴国家中,以格兰的查理最为兴奋,他命令财政大臣发行了50万英镑的国债,只有购买国债的商人和贵族才能获得与大明贸易的资格。
格兰从未出现过国债抢购的热潮,消息一出,东小度公司立刻认购了50万镑的国债,仅仅一天,50万镑的国债就被抢购一空。
在欧罗巴人为获得对华贸易资格而喧嚣的时候,大明京师的一场朝会气氛也相当不错。
西南传来消息,奢安叛乱已经被全部平定,奢安两氏叛乱的人已经被全部驱逐到了暹罗、洞乌,奢氏被消灭,安氏的小土司安位在其母奢社辉的带领下向朝廷请求投降。
一场波及整个西南,持续了8年之久的叛乱终于被平息,加上阉党彻底垮台,朝堂上下一片赞誉,纷纷表示大明在年轻皇帝的带领下已经显现出中兴的迹象。
这些天,年轻天子朱由检也非常高兴,一场持续整个天启朝的大乱,在他登基之初就被一举平定,但他多少也有些不快,因为失去了一位国公。
黔国公沐天波至今下落不明,这让朱由检对他登基以来的第一场军事胜利多少蒙上了阴影。
失去国公这样的大事自然要追究责任,第一个被拿出来批判的就是五镇总督朱燮元。
叛乱未平之时,五镇总督调集钱粮、兵马自然没什么人敢多说,但朱燮元为了早日成功,追讨、调集钱粮自然是急躁的。
他元年才被任命为五镇总督,自然想在皇帝面前露一手,心急表现,追讨钱粮的手段自然就狠厉了一点,叛乱未平,加之新官上任。
那时的朱燮元是深得朝廷信任的,底下的官员只有拼命想办法,现在叛乱已定,结果根本就没用上他们筹集的钱粮,还失去了国公,一时间参劾朱燮元的帖子如雪片一般涌进了京师。
“诸位爱卿,目前西南之乱已平,但数载以来,百姓遭受苦难,各行各业荒废,对于西南的治理,诸位有何良策?”
皇帝朱由检,原本无望登基,作为万历皇帝的嫡子,年轻且健康,直至突然驾崩前,一直接受的是亲王的教育。
皇帝与亲王,在大明皇室所受的教育截然不同,朱由检意外继位后,仍在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皇帝。
“陛下,微臣认为,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确定西南各地的官员,以稳定人心,恢复生产。”
云贵的巡抚和总兵被奢崇明和安邦彦杀害,其余官员也多有逃亡或死亡,大明的规矩颇为混乱,地方官员在叛乱或民变中死亡可以不追究,但逃亡则罪责重大。
无论地方官员在职时如何表现,一旦死亡,就不再追究其过失,除非罪行极其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