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广年轻时,也是勤劳,每天天不亮就去磨豆腐,磨好后,便推着那辆装满豆腐的小车,走街串巷地叫卖,生活虽不富裕却也安稳。在小镇上也算家家户户都认识了。
只是这阿广,手艺虽然不错,嘴巴却木讷得紧,年近四十了,经过数拨媒人大力相助,才讨得个老婆。
次年,便生了个儿子。阿广欣喜若狂,为儿子取名为阿宝。阿宝的诞生让阿广的生命焕发了第二春,他每天起的更早,磨更多豆腐,想卖更多的钱,好给妻子儿子更好的生活。
这阿广老来得子,自然是宠爱非常,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自小当成宝贝来养。阿宝自小便是穿最好的衣服,吃最美味的食物。小小的阿宝一哭闹,阿广便想尽办法哄他开心,或是给他买新奇的玩具,或是背他在肩膀上去看热闹的集市。
随着阿宝的渐渐长大,阿广对他的宠爱更是有增无减。阿宝要什么,阿广便给什么,从不拒绝。即使有时候阿宝的要求有些过分,只要哭闹几声,阿广总归会妥协,想办法给他满足。
这样长大阿宝逐渐变得任性、自私。想要什么东西,只要多哭几声,父亲总会想办法给他弄来,自然没有什么上进心。
他对读书识字毫无兴趣,自觉书本枯燥乏味,有什么可学的。父亲送他去私塾读书,不到两年,就因为在学堂胡作非为,被塾师赶了回来。
这两年,他什么名堂都没学到,反倒是接触到了一堆纨绔子弟,常常与他们混在一起,出入各种烟花之地,赌博、饮酒,无所不为。
阿宝对阿广,不仅没有丝毫的尊重和感恩,还动辄呵斥打骂。若是在外面受了一点委屈,或是赌输了钱,他便会回到家中,对着阿广大发雷霆。他会指责是阿广无能,没有给他足够的钱财,没有让他过上富贵的生活。
阿广面对阿宝的无理取闹,总是默默忍受。他总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儿子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只要他打长大了,结婚了,有孙子后,他就会懂得体谅自己的辛苦。
再加上对于儿子的溺爱,他总是想尽办法去满足阿宝的要求,不让阿宝失望。
阿宝对阿广的索取无度,反而是越来越多。
他经常向阿广要钱,因为他最近迷上了两件事,一件是城东的赌坊出了新的玩法,叫麻将的东西。据说是从更北方穿过来的,他天天去玩,只是牌术不咋地,输多赢少。
另外一件是城西的春满楼,来了一位秋秋姑娘,艳色无双,一手琵琶更是艺惊四座,引得无数风流少年追捧。阿宝便是追捧的风流少年之一,一掷千金只为牵个小手听个曲。
这样花费无度之下,原来给的钱财自然渐渐不够用了。他跟阿广伸手要的银钱越来越多。
阿广为了满足阿宝的需求,不得不更加拼命地干活。他每天起早贪黑,在豆腐坊里忙碌不停,即使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也不敢稍作歇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广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的头发渐渐变白,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他的背也越来越驼,走路都变得吃力起来。五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六七十岁的老朽一样。
但他仍然坚持着每天去豆腐坊工作,只为了能给阿宝赚取更多的钱财。
然而,阿宝并没有因为阿广的辛苦付出而有所收敛。他依旧过着挥霍无度的生活,对阿广的付出视而不见。他甚至觉得阿广的付出是理所当然的,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关心一下阿广的身体状况。
一日,阿宝在春满楼外面与人发生了争执。春满楼的秋秋姑娘开私人小阁楼,如果买够鲜花送的,就能单独听秋秋姑娘给他独奏。只是一朵鲜花要一两银子。
阿宝带的银子不多,自然当不了入幕之宾,看着秋秋姑娘和平时一个与他不对付的阔少进了房间,他心中怒火中烧,却无法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