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最后一封还没有开启。
女人性格严谨,向来都是对她曾写过的情书一一回应。她不知道,这封突兀的未命名的邮件,到底写了什么。
亲爱的小猫:展信佳。
无论当你读到,或者永远不会读到这封信,此时,我都祝你日后幸福顺遂。
从柏林回嘉平的飞机上,我总是在想,你小我一些,作为姐姐,我愿意无条件宠溺你。
当然也允许你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在听众席上,我看到你们那么般配。你笑了,吻了她的侧脸,应该是很喜欢她的。
虽然你是从我的怀里逃出去的。但我不怪你,更不怪她。
我只怪那个从前懦弱卑劣的自己,我怪我自己那时没有和你走。
到头来,我好像得到了世俗层面上的所有,可内里却已经变成空洞。
我得到了不算家的家,被赠与纵然掰正却依旧偏误的人生,但永远失去了可以会心笑起来的勇气。
而勇气向来与你有关。
有时如果能获得一点独独对于你的幸运就好了。
我曾获得餐厅领班令人生厌的觊觎目光,也被游盈以亲情遮掩的扭曲情感捆绑,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只想用所有得到的青睐换一个你,我想你朝我回头笑一下。
但如果你找到值得的人,我会祝福你。即使你已经不在我的世界里,我依旧希望你永远像那个春天一样鲜活生动。
这封信的时间停在三年前的冬天。
冉寻翻看游纾俞的笔记本,那一年,她在柏林音乐厅与皇家爱乐乐团合作了一场音乐会。
而她从不知道女人那时从华国赶到了千里迢迢的柏林。
来时怀揣期待,离开难掩失落,却还在信里愿她一切都好。
邮箱看样子从写完给她的回信后就没有再登陆过了,却有一条已发送的邮件那么突兀。
是她不久前收到的电子订婚请柬。
什么文字都没有附,显然不是游纾俞发的。
唯一有可能的答案,只会是曾困住游纾俞一周的家人。
而女人究竟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在滂沱大雨的那一日逃离嘉平,身着订婚礼裙赶来赴约?
她却将人推开,冷言冷语,说拙劣的谎言,自诩对她好。
冉寻抹了一把眼睛,将晾在旁边的笔记本拿过来。
再继续翻,笔迹又在更新。她归国后,游纾俞记录下她们重逢的所有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