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冶继续道:“不是自夸,这等神器,天下也只有老夫的流焱炉才能将其熔化,不过仍需三天三夜的时间,你们在这里等着,老夫去安排弟子准备一番!”
无障道:“前辈若不是天下第一铸剑师,晚辈就不会慕名造访了,那就有劳前辈了!”
姑苏冶看了看逐浪问道:“你对剑的尺寸有何要求?”
逐浪道:“晚辈曾用的剑,长九尺,宽三寸,希望前辈能按照这个尺寸打造。”
姑苏冶道:“如此长的剑虽不难打造,但这样的剑是很容易断折的,且用起来极不灵活,若是追求柔韧,剑锋必然少了三分的锋利,你想要造这样的剑,岂不是浪费这么好的材料吗?”
逐浪道:“长剑晚辈用习惯了,换成普通的长剑,晚辈很不适应。”
飞涧对姑苏冶笑道:“这还能难倒你吗,想必你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姑苏冶道:“呵呵,好,老夫今天就将多年保留的尚好材料也一并融入其中,为他铸造一并绝世好剑!”说完便离开阁楼。
见姑苏冶离开,飞涧笑道:“估计他已迫不及待的去看清觉的剑诀了,不过你们放心,有老夫在,他定不会食言。”
无障道:“多谢前辈庇护!”
飞涧道:“先生客气了,我们闲着无事,来,这里有棋盘,我们下一盘如何?”
无障道:“晚辈正有此意,请前辈赐教!”
……
楼外细雨如烟,鸟雀幽鸣,飞涧提起一子低声道:“你可知道,老夫为何要邀你下棋吗?”
无障道:“想要试探晚辈的谋略,不知是否猜中。”
飞涧笑道:“不错,见棋见智,先生的棋艺老夫平生未见,下了这么久,老夫虽处处得意,占尽上风,实则深陷其中,不得不取,最终会输掉这一局。”
“真人既已看出,仍继续投子,说明这一局的胜负只在真人的一念之间。”
飞涧笑道:“先生的布局,以利诱之,又怎能放得下呢,何况当局之人,利欲熏心,又怎会跳出局外呢!”
“看来真人不止是要试探晚辈的谋略了。”
飞涧道:“像先生这种杰出的年轻人,定然不会在乎名利权势,更不会在乎浮世荣华,然而先生却甘愿为始皇效力,老夫敢问先生,为的是什么?”
无障哦了一声道:“晚辈入世,不为权势,难道另有企图?”
“正如这盘棋,先生会令对手每一步都顺心如意,占据要点,空前壮大,到了最后才会发现,已无回转的余地,先生是否已将天下放在了局中?”
无障道:“真人可太高估晚辈了,晚辈可没那胸襟,晚辈入世确实贪恋这世间的权贵。”
飞涧笑道:“若是先生贪恋权贵,为何不重新打造一柄天子剑送给始皇,而是将那剑送给自己的弟子,可见,先生为的不是权贵,也没将始皇看成是天子。”
无障道:“门下的弟子剑断了,正好得到这材料,为他铸一柄好剑,晚辈确实没有想那么多,况且天子剑并不是剑,而是民心,民心若是失去,手执神器也无用。”
“说的好,不过老夫仍是不相信先生会是一位贪恋权贵之人,先生既然不肯吐露,老夫也就不再追问了。”转而问道:“平清觉的剑意并不注重剑的优劣,而先生为何还要为他打造一柄好剑呢?”
无障道:“逐浪的境界如何比得上平前辈,何况利器总比普通的剑要好得多,真人用的剑‘飞流’不也是一把名剑吗?”
飞涧道:“老夫也曾领教过清觉的剑意,可以说记忆犹新,今日先生的弟子逐浪破开剑阵的那一剑,老夫看来,早已超越了当年的清觉,若不然成魔的剑魂怎会择主而侍,而且他的剑意与清觉的剑意略有不同,比清觉更加精纯,或者说更加冷漠,如此卓越的剑客,放眼天下,有几人是他的敌手,足以成为一代大宗师,可他的心并不在此,而是要与天争高下,他需要的剑可以诛仙杀魔,普通的剑又怎可以做到,随觉得荒唐,但老夫来看你们师徒是认真的,有此来看,你们的目的不止是天下,还有天界!”
“真人见过神吗?”
飞涧摇头道:“未曾见过,据说三年前在骊山,玄女下界收了九碑,我们修真之人应该清楚他们也是人,只是境界已远非我们所能触及,据老夫所闻,天界原本也在我们下界,只是那些圣神将他们分离开了,留下贫瘠的土地。”
无障道:“黑与白只是人为判断的,道法本就无黑白之分,他们以为占据了光明,便会驱除黑暗,这本就是个错误,他们占据了多少白,就会留下多少黑,白有多强,黑就会有多强,是以,每隔千年左右的时间,便会有一场战争,目的就是维持这黑白的平衡,这就是他们所称之为的‘圣战’。”
飞涧手捋胡须惊叹道:“先生所悟道法,老夫自愧不如,难以想象,难道徐市真能令他人渡劫成仙?”
无障道:“或许吧,圣战很快就会来临,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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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涧忽然想起一事,取出一份请帖道:“下个月的初一,黄山云梦真人在天都峰诚邀天下修真豪杰召开‘论道大会’,这是修真界难得召开一次的盛会,切磋交流,辩法论道,老夫那时也会参加,我这有一份请帖,先生若是无事,不妨前去论道。”
“论道谈不上,去长长见识还是有必要的,多谢真人关怀!”无障接过请帖收入怀中。
这时,姑苏冶才走上阁楼,飞涧笑道:“姑苏兄这去吩咐弟子也有些久了吧,是不是专研武学,忘了我们这里的客人。”
姑苏冶赔笑道:“哪里哪里,这么多年没有开炉铸剑了,又要铸一柄神剑,我哪里敢疏忽,不亲眼看着弟子去做,难道等着你笑话不成?”说着便命弟子送上好酒好菜,“你们慢用,那边还需照看!”
飞涧与无障相视而笑,飞涧道:“姑苏兄连这么好的酒菜也不想吃了,难道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