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芦,该起了。”绿芦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施云桢在自己耳畔轻声唤着自己起床。她闭着眼睛,利落地捞起被子,像一只虾子一样拱起,把自己缩了进去。她累,腰也疼,根本不想起来。施云桢轻笑了一声,倒是也没硬要拉绿芦起来。绿芦觉得床边一松,施云桢离开了,她干脆合上眼睛继续睡觉,反正没有早起给长辈敬茶这件事,她想睡到几时睡到几时。放松了精神,意识又有些模糊了。突然,觉得身上压了东西,而后,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连着被子被施云桢打横抱起。“干什么呀,放我下来。”这还是施云桢第一次这样抱起她,绿芦吓了一跳,也不当虾子了,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一把搂住施云桢的脖颈。“回仙源村的马车已经安排好了,娘子且休息就是,”施云桢低头看着她,径直把人连着被子一起抱出门。绿芦想说她不急着回去,目光一瞟,走廊的那头,夏雷和施管家他们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她选择闭嘴缩起脖子,继续埋头当虾子。马车上,绿芦裹着被子,见车帘放下了,才把脑袋伸出来,怨念地看着施云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猛浪。”自家娘子衣裳不整的就这么被子一裹就抱出来,别说是这个时代了,就是她前世那么开放,也很少人会干这种事。“怕娘子累着,”施云桢一手沏茶,动作纯熟,一手伸过,一把捞起绿芦的纤腰,“可还是难受?”他说话离得近,痒痒地往绿芦耳朵里钻。想到她为什么会难受,绿芦更是怨念了,“以后我说停便要停了。”“好。”施云桢浅笑着帮她按揉着酸疼的腰,满口答应。绿芦抿了抿唇,总觉得这人穿上衣服就像一只披着人皮的狼,现在答应挺快,回头这衣裳一脱,指不定就不认了。“吃些茶点,”施云桢把小几上的紫檀木食盒揭开。绿芦探身一瞧,里面各色茶点都很精致,拿了一块南瓜酥轻轻咬了一口,满口咸香,外皮酥脆,内里包了调制了咸鸭蛋黄的南瓜馅,。早茶是绿芦教给飞来居的,这些茶点却有些连绿芦都没吃过,应该都是大厨们自己研发出来的。“好吃。”绿芦毫不吝啬夸赞。搂在她腰间的大手有节奏地轻轻按揉着,施云桢另一只手撑着脸,目光欣赏着一身红色寝衣的绿芦吃东西,小口小口的,时不时配一口茶,润得红唇波光粼粼。越看,黑眸越是幽深。绿芦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看向他。施云桢也一点没有掩盖自己眼底的欲望,虽然是笑着的,那眼中的波澜能把她覆灭。绿芦不动声色地挪动了身体,离他远一些。“夫君还是节制些好。”虽然她不喜欢带着温润面具的施云桢,可是现在这样一点不掩饰的,她也吃不消。“再叫一声。”搂着她的大手顿住,施云桢凑近她,目光灼灼。绿芦眨巴下眼睛,她刚刚自然而然就唤了他夫君。看着手中精致的茶点,吃人的嘴短。“夫君要不也吃一些?”她也乐意叫。“好。”施云桢眉眼中落入了光亮,就着绿芦手中那枚咬了一口的绿豆糕吃了,颇为餍足地舔舔唇,“很甜,和娘子一样。”绿芦被他这目光看得心里发虚,生怕他不知节制在马车上就乱来,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警惕地看着他。“轻浮。”她也想不到,有一日自己竟然把这个词用在了施云桢身上。施云桢轻笑了一声,探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不逗她了,长臂一伸把人搂进怀中,“我让夏雷慢些赶车,这样不颠簸,娘子还能多休息一会儿。”一回去,她的山间小院肯定热闹,到时候她就不能再得闲休息了。那件事他虽然食髓知味,却也知道不急这一时。昨夜确实是他孟浪了,今日若是在马车中乱来,她肯定得生气。绿芦瞧着大大方方,实际上脸皮挺薄的。何况,昨夜那些声音,他不打算让旁人听到。黑眸越发幽暗。那样诱人的她,也只能他一个人见到。施云桢是没心思,可一路上绿芦却没睡着,干脆揭了被子认真吃了早茶,又接过施云桢递来更换的衣裳,而后,就盯着一旁支着下颌瞧着她的男人。“怎么了?”施云桢一脸无辜。“你先出去和夏雷坐一会儿,”绿芦脸色隐隐泛着红,她还没到心无芥蒂在男人面前换衣裳。虽然两人该看的都看得差不多了。施云桢虽然有些遗憾自己不能继续欣赏,却也听绿芦的,揭了帘子出去和夏雷一起坐了一会儿,听到绿芦叫他了,才重新回来。车厢里,绿芦已经穿好了衣裳,正襟危坐。施云桢好笑地看着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也怕再逗她真把人惹毛了还不一定哄得好,也就歇了心思,抱了她的腿帮着揉捏放松。昨夜她没少叫腿酸,都被他哄了过去,今日得补偿好。绿芦眯着眼睛,很享受。马车进了仙源村,一进村就听到外面热闹的喧哗,婶子们的嬉笑打趣,还有孩子们笑闹着要吃喜糖,施云桢看着差不多了就牵着绿芦出了马车。人刚刚下去,就被热情的村民围住了。“绿芦以后可就带着夫婿住在咱村,不能嫁出去咯!”“快些上山去,桂婆婆和村长他们都在等着你呢!”“绿芦姐姐,要吃糖!”夏雷笑着给一双双要糖的小手塞糖,一抬头,他家少主已经牵着新夫人往山上去了。他又低下头应付小孩,总归发光发亮照亮自己又照亮旁人的事情他不想干,与其凑上去当个多余的人,还不如发糖。“别急,别抢,都有!”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小孩抢得更欢了。“再抢我把糖都收了!”夏雷眼瞅着几个皮孩子要打起来,一声怒吼。孩子们老实了。几个围观的婶子瞧着乐呵,“夏雷公子倒是带孩子的一把好手,施公子和绿芦的孩子生出来,你就可以专注带孩子了。”夏雷苦笑着发糖。施家人丁稀薄,开枝散叶确实是要紧的事情。可是少主心疼夫人年纪小,不着急来着。这个当口若是少主再像之前一样,身体有个万一……日头下,夏雷打了个寒战,赶紧掐住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