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军这一番理由不管是从医院的角度来看还是从医生的角度来看都无可指摘,医生如果带着火气做手术出了问题,医生和医院名声都要受损。
依着卓航的脾气,安庆军不仅不会吃挂落,可能还要被夸奖。不过卓航也多少听说了医院里有人抱怨的事情,干脆当着他们俩的面,让他们说今天是怎么回事。
安庆军说的也很坦荡,因为两个人的老婆可能存在一些误会,所以他把耿医生叫过去想从中说和说和。结果耿医生一脸的不愿意,那安庆军就不提这事,转而想要跟他说说被投诉的事情。
“我想着我和老耿都多少年的同事了,这点小事跟他说一声就行了。也可能是我说话与其不太好,老耿就发了脾气。我后来想着不能让他带着火上手术台,就找人给他换了。”
这一番话把耿超气的几乎吐血,但是他又不能说安庆军撒谎。毕竟安庆军真的没说假话,他刚才就是这么跟自己说话的。
但是这个混球王八蛋刻意掩盖了自己语气里的挑衅,把赤裸裸的威胁变成了对同事的关心和爱护,自己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而且面对这种情况自己还能反驳啥,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多少年都看不惯安庆军,正好赶上女儿要去于凤飞的班级借读,这才找了个机会向整点事。
没想到安庆军这老小子实在是太阴险,老婆白白挨了一巴掌不说,自己还一点便宜都没占到。现在在院长跟前,就成了自己没事找事了。
不过或许是卓航现在心情还不错,又或者又其他的事情烦着他,他听了安庆军说的话也没说什么,只是说了句同事之间有话说开就好就给他们俩撵了回去。
安庆军回去刚坐下,前面门诊就打电话过来说有急诊处理不了,安庆军也顾不上再想耿医生到底怎么回事,匆忙换上衣服就往门诊那边跑。
等到了急诊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病人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孩子,却一身是血的躺在担架上,周围家属哭天抢地,情形一度十分混乱。
“马上送手术室,然后验血型准备输血!”安庆军当机立断下了决定,旁边刚还哭到以头抢地的女人突然扑上前来,哭喊着跟安庆军道,“大夫,大夫我身体好,你抽我的血!”
“胡闹!万一血型不一样,你这不是害了孩子吗?”安庆军顾不上跟那个女人再多说,指挥着人把担架放到车上,一路小跑着往手术室去了。
这个小孩身上被砍了两刀,一刀在脚一刀在胳膊上,刀口不浅,所幸未曾直接砍断。这种手术放在大人身上都是高难度,更别说这还是个小孩,缝合起来只怕更费劲。
安庆军深吸一口气,二话不说就准备上台,先得处理孩子的留学情况。其他有几个医生听说前面的情况也赶到手术室,一看这个情况,当即说道,“保不住了,截肢吧!”
“胡闹,这孩子一看才两三岁,一下子没了一手一脚,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安庆军也当即否决了这个想法,“先努力缝合,实在不行再说截肢的事情。”
“安主任,这事你得想明白了,不然到时候病人家属找你麻烦。”
要是这会儿直接去问病人家属,为了保命要不要截肢,甭管病人家属怎么说,反正都是他们的选择,医生这边是一点责任也没有的。
可要是安庆军非要缝合,最后还得落得个截肢的下场,病人家属知道了可未必善罢甘休。现如今病人家属难缠几个医生都是知道的,立马就劝起了安庆军。
安庆军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利害,但是作为医生他实在看不下去这么小一个孩子就要变成残疾。他想了想,沉声对身边的助理护士道,“你去跟家属说一下,我们尽力给孩子缝合,如果情况太差,就只能截肢了。”
说罢,安庆军转身就进了手术室。这场手术可以说是除了那次换肾手术之外最为艰难的意思,小孩子的胳膊和血管都细,缝合起来就更难了。
等到这场缝合手术终于艰难的结束已经是后半夜,安庆军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脚步都已踉跄。他在手术室里一站就是十多个小时,总算是把缝合给完成了。
至于能不能恢复功能,就要看过后两天的反应了。安庆军跟家属交代了一下情况,撑着已经疲惫到极点的身子回了办公室。
刚要拿钥匙开门,小护士就伸头过来跟他说道,“安主任,你们家嫂子晚上来了一趟,说是给你送了点吃的过来,让你今晚别折腾,就在医院休息吧。”
安庆军点点头,自己办公室的钥匙只给了小飞一把,也是防止有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进办公室。毕竟那里面除了数量不小的书籍之外,还有很多病例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