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
顾雪芙洗漱出来时,发现霍宙礼没有再看电脑。
她发现哦,男人除了给她打家具,还会用电脑看一些奇奇怪怪,反正她是看了好多眼也没看明白的图纸,上面线条纵横,标记复杂。
她只看懂了软件名字叫cAd,是专门做工业设计用的。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她从小学的是右脑技术,举凡美术、设计,音乐、演奏,闻香、制香,等等,她不说业界顶流,也是个中翘楚。
男人的世界啊,难以理解!
今晚霍宙礼竟然没有利用空档时间干正事儿,还拿着个除螨吸尘器在清理他们的香巢。
床头柜上燃着七彩变幻的电子熏香,书桌边还点了个小香炉。
顾雪芙嗅了一口,合香里有沉香,肉桂,丁香……还有个什么味儿挺熟的,她刚洗漱完太舒服,一时懒得想了。
霍宙礼看小矫妻出来,迅速吸完床边,关掉机器,拉直身,道,“之前你说有点痒,我换了新床套,你睡睡看。”
看男人说得一本正经,面色温和,但灯光下打出精实的肌肉线条,块垒分明,淡淡的阴影勾勒出十足的贲张感,反差感带出一种更强烈的味道。
总觉得这看似平静的背后正在酝酿一场什么巨大风暴。
顾雪芙眨眨眼,“哦”了一声,故意绕开了男人,上了床。
等人进洗手间了,她想了想,眼角余光挂到门后那个土气日历上,红勾勾停在了她发脾气的那晚。
很好,这狗男人是懂做人的。
拿起手机后,人就很快忘了刚才那一点点危机感。
不到五分钟,霍宙礼就出来了。
他已经吹干了头发,一身清爽,只穿着一条宽松平脚裤。
哦,黑色平脚补上有一抹红色镶边,是他在衣柜里花了三分钟挑选出来的。
三分钟。
平常男人穿衣服只管拿,因为所有的颜色、款式几乎一样,根本不需要挑选,只需要打开、拿出、关上,三秒不到。
他出来后,发现一个不对劲儿,香味儿变淡了。
迅速一扫,小妻子把香给灭了。
一般的天然线香、篆香,烧一根或燃一盘,都在40分钟左右。他不相信自己进入卫生间不到五分钟,外面的时间就加速了十倍。
他眉峰微沉,走到床另一边,坐上去,关掉了吸顶灯,只剩下床头灯。
顾雪芙一如往常,专心刷机,对于身边一只大号的、活生生的,视而不见。
霍宙礼轻咳一声,道,“蓉蓉,我下了个片儿,大家都说好看,你陪我看看?”
“什么片儿啊?”顾雪芙懒歪歪地应着,没动。
霍宙礼伸手连人带,呃,讨厌的第三者——手机,揽进怀里,打开自己的手机,调出视频开播。
笛一声极具穿透力的音效一响,带着激进、神秘味道的音乐,很快将顾雪芙注意力抓了过来。
接着是“嗯啊”声,画面阴黯,却内容鲜明。
导演运镜一流啊,拍得跟大片似的,喝个酒,开个瓶,那“砰”一声气响,像是发射出了一枚炮弹,画面寓意,让人浑身寒毛直立。
接着是流水冲突的“哗哗”响,巨大的瀑布分镜打在巨大的岩石上。
时不时切两秒人类微表情,咬唇……短短一个小片头,不过三分钟,已经坦荡荡地把人性的本能,刻进了观众的六感中。
事实上,人类被引发的想象力比起实际的六感更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