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席后大约他觉得被我扫了面子,于是将我揍了。”
念兮几乎气笑了。
裴俭绝不会吃亏的性子,能乖乖任陆闻笙揍?何况以陆闻笙的性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先挑起战火的那一个。
“你没还手?”
“也不是。饮多了酒,难免不受控制,失去理智。也就来回了那么两下。”
很好。
那时候与顾辞打,现在又与陆闻笙打。
裴俭啊裴俭,可真是可以。
“不是说不饮酒了?”
“……从那之后才下定决心不饮了。我酒品不好,他也不行。”
“你比陆闻笙还大几岁吧?”
裴俭不知怎地,语气都变弱许多,“属于年轻身体的冲动,不受理智管辖。”
念兮笑起来,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盯着他,看他还能怎么编。
裴俭这会儿看着她笑,心里面反而有些怵。
他还记着那会儿与顾辞打架,念兮有多护短。
当然,陆闻笙是没法跟顾辞比的。
那他呢?
知道陆闻笙打了自己,念兮会不会给自己出气?
裴俭很想问一句,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念兮,我又搞砸了。”
“不过陆闻笙的确不像他表现出的那般温良,你别被他表象迷惑。今日即便没有这件事,我与他,困于立场,始终会势不两立。”
念兮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沉默几息后缓声道,“我知道了。官场上的事我不懂,你且小心。”
“……好。”
裴俭一直目送念兮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这才转身。
不期与王婆子视线对个正着。
王婆子讪讪笑,“裴郎君,您要走了?”
她倒也不是故意窥伺主家,只是方才大小姐笑得那般好看,她心里有些好奇罢了。
说起来,这位裴郎君倒是有两下子,那时候大小姐见了他,从来冷脸,恨得跟什么似得,这会儿竟也有说有笑了。
大约这便叫铁杵磨成针吧。
也不知顾郎君还会不会回来?回来后又是个什么光景?
王婆子稀里糊涂地想着,将裴俭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