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想象此时此刻的齐川穹,是怎么将许似锦拥在怀中,轻柔的吻如何落在许似锦的伤口上,那些关于齐川穹与许似锦亲昵的画面,她见过百次千次。
沈黛加快脚下的步伐,想要快些逃离,林策紧紧跟随。
齐川穹安慰好了许似锦,从马车内出来透透气,一抹熟悉的身影从眼前闪过,他掀开帘子的动作停止,嘴唇蠕动,喊了一声:“阿青。”
沈黛身子猛地一颤,双腿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她闭上眼甩掉脑海中的痛苦的记忆,站不稳的她挽住林策的手臂,软绵绵的身躯几乎全靠在林策身上,沈黛狠狠地吸气,平复心情。
每当遇见齐川穹,哪怕是听到这个名字,沈黛内心的恐惧,如密布的乌云瞬间将她吞噬,压得她喘不过气。
亲密举动来得太突然,林策的僵住后背,小声地问:“阿黛,你不舒服吗?”
沈黛说话时,气息微弱:“无碍,只是有些乏累。”
两人没走几步,齐川穹已经追上来,“站住。”
林策想着阿黛不舒服,哪能站着呢,于是蹲下身去,一手穿过沈黛的腰间,一手从绕过小腿,将沈黛打横抱起。
主子不舒服,做护卫的自当要用心照顾。
沈黛轻呼一声,在双脚离地的瞬间,涨红了脸。
“光天化日,举止轻浮,安国公府就是这么管教后辈的吗?”齐川穹鄙睨地瞧着这对主仆。
他最看重的就是身份地位,认定了男女之间就是要门当户对,和沈黛成亲的四年,之所以对沈黛冷言冷语,拳脚相对,正是因为沈黛的庶女身份配不上他。
当年母妃告诉他,丹阳沈家侧室病逝,留下的闺女在沈家家中地位卑微,惹人怜惜。母亲与那侧室是孩童时期的玩伴,不忍见好友的女儿受苦,便做主将那女子许配给他。
母妃说,那女孩儿名叫沈黛,小名唤做阿青,容貌姣好,性情温软,待人有礼,将阿青娶回家中,定会照顾好他。
齐川穹是个孝顺儿子,母妃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拒绝,便依了母妃的安排,与阿青成亲。
阿青嫁进王府后,对他体贴入微,从来不会大声说话,受了再大的欺辱到了第二天,依旧是一副讨好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后来,他便习惯了欺辱阿青,在朝中受了委屈,亦或是今日穿的衣裳不合身,他都要对阿青拳脚相加。再后来,光是打阿青已经不能宣泄心中的郁闷,他借着酒劲,刺穿了阿青的胸膛。
阿青死后,他做了父亲,仕途也顺,可不知为何总在他这些年来总是反反复复地梦见阿青。
“王爷还真是喜欢多管闲事。”林策冷冷地回了一句。
齐川穹的视线落到沈黛身上,她脖子上的护脖引起了他的注意,阿青有喘疾,平日了也爱戴护脖。同样的名字,同样的习惯,怎么这么巧!
“没教养的狗奴才,见到本王赶紧跪下行礼。”齐川穹莫名的对林策有了敌意。
骨头硬的林策压根不想跟齐川穹行礼,准备转身时,沈黛对他使了眼色,示意林策放她下来。
她的人,轮不到齐川穹来教训,站稳后,沈黛一把扯下护脖,冷脸对向齐川穹,懒洋洋地来了一句:“民女见过宣王殿下。”随后,敷衍地行了个礼。
“你与我家王妃比试,可是耍了手段?”齐川穹眯着眼,看见沈黛把护脖收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