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跟服务生要了一个多人套餐后,又看向我和吴凌,问:“还有什么要加的吗?”
吴凌笑眯眯道:“听领导的,随意。”
“对了,”严冬似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转过头,目光落在服务生身上,“有没有爆炒猪腰?”
服务生脸上一愣,问:“有的,请问先生要微辣还是重辣?”
“微辣吧,”严冬看着我,说,“予絮肠胃不大好,吃不了重口。”
我这才意识到严冬这道菜是特意替我点的,既惊讶又有些不好意思,补充道:“无妨,我也听领导安排。”
服务生轻轻地点了点头,悄然退到一旁,轻声说道:“既然诸位已经挑选好了佳肴,我这就去后厨安排。”
服务生刚转过身去,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响起:“等等,我要加一道菜。”
说话的不是别人,竟是裴时远。
刹那之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的身上,我听到男人用着沉稳而平和语气道:“再加一道,香菇滑鸡。”
听到菜名的我第一时间看向裴时远,四目相撞,我试图从这双黑眸里探究出一些情绪,但没有,眸,还是那个波澜不惊的眸,眼,也依旧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
我的脑海里闪过在不久前南大食堂吃饭的情形,那一次,裴时远和林西西吃的是香菇滑鸡盖饭,而我跟严冬,点的正是爆炒猪腰。
是巧合吗?
老教授作为局外人当然不清楚这一出,乐呵呵道:“原来时远你喜欢粤菜,还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裴时远微微侧目,问老教授:“有吗?”
“时远你跟严冬,一个似寒玉,一个似暖阳,一个喜好粤菜的清淡可口,一个却喜爱鲁菜的鲜香酸辣,但……”
老教授说到这里,顿了顿,说,“某些方面,审美却又意外地相似。”
吴凌马上鼓掌:“领导就是领导,果然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吴凌以茶代酒,敬老师您一杯。”
老教授心情也不错:“看,又给我戴高帽。”
严冬马上接话:“吴凌总结得很到位,这杯茶,主任您要喝。”
几句调侃,几句玩笑,氛围还算融洽。
只不过此时的裴时远却像一颗静默的石头一直惜字如金,沉默得让我有些不安。
聊着聊着,老教授忽然话锋一转,看着身旁的裴时远,嘴角带着几分欣赏和感慨道,“不过你们都得跟时远好好学习学习,在当今这个年代,像他这种在功成名就时依旧惦记着母校的企业家,已经少之又少了。”
“教授您过誉了。”裴时远面不改色,声音寡淡无波:“我什么都没做呢。”
“时远你过谦了,荣域愿替院里更换机房设备,算是救院里于水火啊,”老教授不吝夸赞,言辞里有些激动,“要知道那些电子设备啊早就该淘汰了,两三百万,也不是小数目。”
此言一出,裴时远眼睫轻颤,黑眸里的惊讶一闪而过。
下一秒,我便听他开口道:“这个金额,是怎么计算出来的?”
他语气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看我,只顾着闲聊,”严冬自责地开口,回应道,“这个金额是财务部门初步推算出来的,裴总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们可以在商讨,至于钱款流向,财务部门会把账目细节化,到时会一一交给荣域审核。”
我紧跟着补充道:“这一点项目书里也有具体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