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大师此来是有何目的?”
县令笑眯眯的问道。
“王家作恶多端,贫僧欲灭其族,想请县令派官兵拦截漏网之鱼。”
邓儒双掌合十,那双通过铁面具透出来的目光,在众人眼中,显得冰冷异常。
众人心中只道,好一个杀性十足,嫉恶如仇的僧人。
“哈哈哈哈,大师,你可知道,本官苦等又等,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县令站起身来,朗声大笑,一挥袖,一枚半截虎符扔向邓儒。
“大师放心,望舒城所有衙役兵丁,尽数归您调动。”
“还请,莫放跑一个漏网之鱼。”
邓儒接住虎符,看了眼县令。
忽的笑了。
“哈哈哈,县令大人当真是个父母官儿。”
县令摆了摆手,神色黯然的说道。
“哪里算得上什么父母官儿,大师,实话说与你,我去年今日带兵去平一场叛乱,那场景,平得哪里是乱,那都是一些骨瘦如柴,饿的只能吃土的百姓啊。”
“他们哪里是乱民啊,他们只是想活下去,有什么错?我官府没有钱粮救灾,便想要这些豪强士绅捐赠一二,个个哭穷,家丁恶犬却个个吃得油光满面,家中良田千万亩,尽做了虚账。”
“明知这些豪强劣绅抢占民田,拐卖人口,荼毒百姓,贪赃枉法,百姓叫苦连迭,不得不反。”
“我却该征的不能征,该杀的不能杀,该罚的,不能罚。”
“只能为了忠君爱国四字,让军士将刀锋箭矢对准拿着农具造反的百姓,那刀剑箭矢落在百姓的血肉上,我的心,却是在滴血啊。”
“眼睁睁的看着官府沦为他豪强劣绅欺压百姓的工具,弃刀弄墨四十载,我到底忠的是哪个君,爱的是哪个国?”
县令说到情绪激动处,手掌摁在他那太师椅上,武者后期的实力哪里是一把椅子能承受了,砰的一声,椅子当场开裂。
“师爷,将那三家罪证尽数交给大师,大师调动我官府兵马,前去剿贼,也需有个名正言顺。”
县令挥了挥手,那年轻的师爷一个起跳,从那正大光明的牌匾上取下一沓纸,递给邓儒。
“大师,这是这些年,这些豪强士绅强征的民田,害死的百姓,与人牙子的交易账单,虽然我们无力正法他们,但罪证,却是收集了许多。”
师爷流着泪,表情都快控制不住。
终于,终于,这罪证终于有派上用场的一天了。
他还以为等到县令任期满了,调任离开,也用不了。
官府做事终究要讲许多规矩条框。
而眼前的和尚不同,他做事,只需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