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大伤身,姑母你自个的身体最要紧。”
喝了几口燕窝,郑茹卉放下杯盏,慢条斯理地劝道:
“表哥年纪也不小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咱们横竖都改变不了他,倒不如,随他折腾去吧,咱们有银子花,有命享受,这就够了。”
郑贵妃猛地看向她,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眼前这人,真是她亲侄女?
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郑贵妃再也顾不得生气。
她唤来宫女,命她们将地上的碎瓷片和燕窝清理干净。
宫女小心翼翼地清理着,郑贵妃坐在郑茹卉对面,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试探着问:
“卉儿你不生气吗?”
郑茹卉轻笑一声道:
“姑母说笑了,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呢?要生气,也该苏月婵生气才对。可是,侄女进宫前,看见苏月婵跟着花轿撒喜糖喜饼,脸上的笑容,可灿烂了。”
“凭什么她能那般开心,我却要在这生气呢?她才是表哥的未婚妻吧?”
“所以,姑母,咱们也不能生气呀。”
“反正,我已经想明白了,他未婚妻都不生气,我生哪门子的气呢?轮得到我生气吗?”
郑贵妃冷静下来,点点头,一脸赞同地道:
“卉儿你说的很有道理。”
“这个时候,苏月婵理该伤心绝望才是,她居然还能开开心心发喜糖喜饼?这也太没心没肺了吧?咱们为什么要生气啊?生气的人应该是苏月婵才对!”
“不行!不能让苏月婵这么开心!她是靳儿的未婚妻,靳儿这个样子,她怎么可以像没事人一样?”
郑茹卉一针见血地道:
“身为女子,在娘家做女儿时,自然是千好万好,嫁了人,住进婆家,就千难万难了,正所谓,一入侯门深似海,更何况是宫门呢?姑母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郑贵妃一愣,试探性地问:
“卉儿你的意思是,让苏月婵嫁进宫来?那你怎么办?苏月婵嫁过来可是正妃,难不成你甘心成为侧妃?”
“姑母。”郑茹卉不紧不慢地道,“以前,苏家两姐妹都在宫外,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对咱们极为有利。可是现在,苏月薇进宫了,苏月婵却还在外面,两人怎么斗?咱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应该让苏月婵也进宫。表哥被迫迎娶苏月婵,肯定不会对她好的,他甚至还会觉得愧对苏月薇,他会对苏月薇更好,这样一来,两姐妹不就又互掐起来了吗?等她们两败俱伤后,这正妃之位不还是我的吗?我还干干净净手上不沾血,也不会惹表哥厌恶。”
郑贵妃一脸震惊地看着郑茹卉。
卉儿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
她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
如此缜密的算计,不是她那榆木脑袋能想出来的。
她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不知道那人是什么目的。
要是被人利用。。。。。。
想到这,郑贵妃连忙追问:
“卉儿,你跟姑母说实话,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郑茹卉一愣。
她吞吞吐吐想要遮掩。
郑贵妃直截了当地道:
“卉儿,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万一对方想害咱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