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关系已然明确,虽保持着一种似远又近的距离感。
叶明明白,能主动邀请自己到家中作客,冉家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朗。
“我今明两天有事,那就定在后天吧。”“好的。”告别冉秋叶后,叶明带着小欣疾驰向北新桥茶楼。
相较于东城区那座店门外大街上的茶楼,北新桥这家明显小巧许多。
多的是住在附近的退休干部或商人在此品茗聊天。
在这个年代,能有闲情逸致光顾此处的人,都是些体面人物。
茶馆还请来了曲艺人为宾客助兴,传承着京津一带源远流长的文化传统,即如今所说的三教九流。
不过,真正为听曲而来的人并不多,大抵是那些久未谋面的老朋友围坐一桌,家长里短、推杯换盏间互诉近况。
当话题聊得疲倦时,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台上表演的艺人身上。
民间戏曲从业者众多,体制内的艺人工资由国家发放,每月二十至五十元不等;而体制外的则地位卑微,能够维持温饱已是不易。
不像后来的时代,他们自视甚高,以社会精英自居。
然而,也有例外情况,一些顶尖的大师级人物,一场演出的收入或许就能抵上一位高级官员一个月的薪水。
叶明载着小欣骑车来到茶楼门前,里面依然热闹非凡。
随着半年来经济状况的好转,国民生活水平有了显着提升,至少比前两年强了许多。
叶明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的刘大舅,遂笑着走上前去。
一张古朴的方桌,桌面散落着些许碾碎的花生壳,除了刘大舅,一条板凳上还坐着一个蓄着半边胡须的中年男子。
“叶先生,您可算来了,让我给您引荐一下,这位是叶明叶先生,这位是程向东程主任。”双方握手致意后,叶明坐下。
今日前来,主要意图解决花生销售难题。
刘大舅特意为他引介了一位负责市场的内部官员。
“叶先生,人我已经带来了,您就别再卖关子了,这次您打算出手什么货?”叶明捻起一粒花生研磨片刻,随后指向碟中剩余的部分。
“您手头有花生?”刘大舅和程向东皆是一愣。
北方花生的收获季节一般在八月至十月,前两个月正是花生流通市场的旺季,而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了,叶明从何处弄来这么多花生?
“前段时间托人收购了一些,一直囤积无法售出,程主任,不知这批花生您是否有能力接手?”这个解释倒也合乎情理。
程向东皱眉问道:“叶先生有多少花生?”
“两千斤。”
“这么多?”两千斤花生按市场价计算便是八百块钱,对普通人而言,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由于花生在国内的特殊性,这种作物管控相对严格。
叶明一次性能收购两千斤花生,其能量不容小觑。
然而,在他们的行业里,没人会深究货源,这是行规。
“程主任吞不下这么大的量?”
“吞得下,只是需要分批处理,毕竟花生比较特殊,而且现在已过了销售旺季。”
“没问题,我可以等待,那就麻烦程主任了,货物还在老地方,我家里还有点事,这就先告辞了。”叶明替他们结清茶钱后,便起身离开了茶楼。
“老刘,你从哪儿认识这么个奇人?”
只能说事出偶然,罢了,明日我定准时把货给您送过去,程主任,我这还有点事,就不陪您在这欣赏《龙凤呈祥》了。
刘大舅并未多言,即便是他,对叶明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自茶楼步出。
叶明便跨上自行车径直奔赴北新桥废旧物资回收站。
“马姐。”
“哎呀,小叶和欣丫头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