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不等他动手,旁边的白清砚就揪住了那人的衣领子,语气不善:“大姜只有一个郑将军是不?那是他爹,傻子!”
那人本就虚弱,被白清砚吓了一跳,脸惨白惨白的。
“二哥,差不多行了。”
白清浅一巴掌打过去,白清砚这才松手。
那人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戳中了郑宁的伤心事,小心翼翼地看了郑宁一眼。
好在郑宁已经调整好状态,发现自己被偷看,冷飕飕地回看一眼。
那人嗫嚅着嘴唇,好一会才说道:“方才是我冒昧了,郑将军见谅。”
“你以为你是谁。”
郑宁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意思也很明显,不想搭理他。
不过地形图还是要画的。
原来这人自从被抓到土匪窝以后,白天还要被押着砍伐树木,修整土匪窝。
这个逃回来的人也被押着去了,所以还算了解地形。
加上此人本就是个读书人,画地形图不在话下,就是体力太弱,没力气画。
考虑到他伤得严重,按照他们赶路的速度,起码还要三天才能抵达土匪窝附近,郑宁就下了决定,带上这个人,路上再商量。
眼下先赶路。
众人都已经收拾好了,得知要带上受伤的这个,又只能把板车收拾出来,把粮食等比较重的东西放在板车上,轻便点的衣物等物品就每人带一点,空出一个板车给那个受伤的。
白清浅几次给那人治伤,也跟他熟络起来。
这人名叫宋随,以前是个读书人,后来家里供不起了,就当了木匠。
西北遇到旱灾,他带着妻儿老小逃难,没想到一家人没死在旱情之中,反而被土匪害死了。
每每提到此事,宋随就悔得捶胸顿足,感叹不如就在家乡硬撑着,等到下雨了,有了水,总能想办法活下来。
只可惜啊!
白清浅跟在板车旁边,一路上都盯着他,免得他情绪过于激动,猝死了。
这会看他一个人又哭又笑,心里不免有些同情。
可转念想到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这同情别人,她就猛地摇了摇脑袋。
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
“宋大哥,喝水。”
她见宋随哭得差不多了,送上水袋。
里面的水都被她换成了灵泉水,宋随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少,又伤了根本,普通药物治疗加上她施针,没有性命之忧,但好的慢。
灵泉水就不一样了,从里到外修复宋随的伤,不出两天,他肯定能好到画地形图的程度。
宋随喝了几大口水,回味似的舔了舔嘴唇,随即又喝了一大口,这才对她说道:“姑娘这个水是从哪来的?怎么还有甜味?”
“就是普通的水,可能是你突然放松下来,心情不同,喝水都甜了。”
闻言,宋随只是苦笑一声,“我家都没了,还有什么可甜的。”
他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活着,然后找机会给亲人报仇。
见他捏紧了水袋,白清浅飞快把水袋拿回来,“那些土匪不会有好下场的,放心。”
宋随幽幽叹了口气,并未多说。
一行人提心吊胆地走了一天,生怕突然从哪个地方冒出一群土匪来。
不过走了一天也没什么动静,大家晚上就微微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