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行。”
“是。”他收起帕子,坐直身子。
“你怎么不看我?”
“属…我只是个暗卫。”
“你救了我这么多次,你早已不只是我的暗卫。”林雪竹说。他有些疑惑,她继续说:
“我给你直视我的权利。”
暮行抬头,定定看着她,又是那个眼神,当初“初次见面”的眼神。
这次成了她不敢看他了。
那眼神中情绪又瞬间收敛,只剩下一大片的荒原田野。
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
“暮行,你为什么一直戴着面具啊?”
“为了隐藏行踪。”
“是吗,可以摘下来吗?我想看看你的样子。”
暮行有些犹豫,还是听话的摘下来了,他的脸很美,像是常年不融的冰山,眼睛却又像一汪汨汨春水,两者交融,却丝毫不突兀。
“暮行,你很好看。”
暮行的脸又红了。
“今天一晚上你红了多少次脸了?”林雪竹打趣他。
那红色又加深了。
外头的雨还没停,林雪竹的心中却晴空万里,渐渐的竟有些困了,就直接躺下,还招呼暮行一起躺下,暮行背对着她,她也不讨嫌,也背着他。
“暮行,你平常都待在哪儿啊?”
“树上,屋顶吧。小姐在房间,我就在小院里,有时在隔壁院落训练。”
“那像这样的雨天呢。”
“白日里在凉亭,夜里也许在隔壁厢房吧。”
“你身上的伤是?”
“多年训练所致,小姐不必担忧,都是旧伤了。”
“好吧。”她的声音闷闷的,“抱歉,暮行。”
“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明明是我救了你,我却把你忘了。”暮行背着她都能想象出,她说这话时候脸上的愧疚。
“小姐,不是什么大事。”暮行说。
不,是大事。暮行想。
“小时候的事,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暮行说。
其实记得很清楚。暮行想。
“做小姐的暗卫,从头至尾,都是我的心甘情愿。”暮行说。
做小姐的暗卫,从头至尾,都是我的心甘情愿。暮行想。
“谢谢你,这么多年。”林雪竹说。
暮行良久不答。
待林雪竹迷迷糊糊快睡着时,一个清冽的声音说:
“这么多年,是我该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