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岁数经不住别人戳脊梁骨了,父母不赞成的关系,我没有信心。”
“第二,落意,你在和我恋爱之前,你首先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有男人的劣根性,是人就得清楚人性,你这么做,是有返人性规律的……你问问自己,真的爱我吗?你是爱我,还是透过我弥补某个人……”
何落意咂摸着她的话怒极反笑:“人性、劣根性……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照你这么说,我们还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吗?随欣,如果你当真活的这么通透,又怎么会在上段婚姻里令自己身陷囹圄?不是应该立马止损,活出自己吗?”
这番话令随欣汗颜,她仍撑着坚持自己的论调,但明显开始激动:“那是因为……因为我当时病了,在我意识到之后,就马上逃了出来。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再经历一次了,落意,你知道的我不配,你太好了……”
何落意看出了她情绪上的变化,却并没有停下,他知道不下猛药她会一直说这些车轱辘话,于是狠狠心说道:“就因为我好,所以不能得到你的爱?因为我好,你就半夜偷偷溜走,发个小作文就打发了我?你这是什么逻辑,好是我的原罪吗?!”
随欣心虚地不说话。
何落意放缓语速,极具耐心道:“随欣你担心的问题,我来解决,我父母那里不是你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之前我很抱歉,尽管我一直避免,但还是让他们伤害了你,我带我妈向你道歉。你只需要知道,我对自己的事情有完全的支配权就行了。我妈跟你提到的那个人,我现在就跟你解释清楚……”
随欣打断了他的话:“不需要,你真的没必要做这些事,我也不想听……”
随欣有点儿慌乱,站起来想马上离开这儿,步履凌乱地走到门口,才想起鞋子没有穿,忙回头找鞋。
“啊……”在她的惊呼声中,被何落意打横抱了起来。随欣顿时觉得脸一烫,一支手推搡着他的肩膀,试图从他身上下来。
何落意紧箍着她的身体,抱进了卧室,把她轻轻地放到床上,蹲在她面前把头放在她的腿上,声音放低竟流露出浓浓的委屈:“那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能让你回心转意?”
随欣心一下子就难受起来,这样好的一个男孩子,怕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挫败,自己每次遇事跑得比兔子还快是对的吧?有没有想过留下来的他呢?
不行不行,突然她警觉起来,不能被这小子带着走,她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什么都没有改变,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鸿沟,依然还在,不能因为起了一层雾就装看不见,自欺欺人,向前一步自己必定粉身碎骨。
拒绝就是拒绝,早拒绝和晚拒绝结果是一样的。
随欣想到,有效的拒绝要靠换位思考,于是她慢慢扶起何落意的头,低头看着他:“落意,你还年轻,虽然现在难过,可你相信我,等你转个弯来就会明白,我绝不是你的那个良人。我只是治愈你的一个过客,我注定只能陪伴你一段路程,我的使命完成了……”
何落意腾地站起来,终于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说到底你还是要离开我是不是!难道你的清醒只在我这里展现吗?以后呢,不恋爱了?不结婚了?守着你那人性剖析孤家寡人一辈子?随欣,那么我问你,”他弯下腰双手按住她的肩膀,目光如炬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是安善若呢!”
“……”
“如果今天向你表白的是安善若,你还会拿男人的劣根性那一套搪塞他吗,会找各种理由拒绝他吗?所以随欣,你是清醒,还是只对我这么绝,还是因为……”他有些说不下去了,“你爱的从始至终都是安善若……”
“我爱安善若?哦不不,”她无意识重复着何落意的话,有点迷惑地摇头,自言自语起来,“怎么会呢,他是安善若呀,我怎么可能去爱他呢?”
何落意看着随欣失神的样子,他视线如刀锋一般冷厉,却还是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他感觉随欣的手特别凉,不是长时间暴露在冷空气下的冰凉,而是一种自内而外散发的寒气。
随欣本能地想抽回自己的手,何落意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收紧了手臂。
突然随欣使劲去掰何落意箍着自己的手臂,冷冷地说道:“何落意,你松开!”
何落意心里一怔,死命盯着她,片刻之后松开了手。
他看出来,随欣生气了,怒意在她眼中风暴一样地酝酿着。
许久之后,随欣别开了脸,不再看他:“我就说这么多,你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的话就算了。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是想最后再做一次吗?如果是的话,那么来吧。”说完她面无表情地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何落意听见自己内脏被气炸的声音,一时不能相信,这就是那个他小心呵护着的、倍感珍惜的人,放在心尖儿上的人!
他屏住呼吸,紧咬住牙关,充着血的瞳孔直视着她,突然伸过手去重重地捏住她的下巴:“你赢了……”
说完狠狠甩开自己的手,冲出门去,“砰”的一声巨响,房间门被关上。
“终于结束了……”随欣喃喃道,不觉失笑,而泪已然模糊了她的双眼。
我们被迫如此认真而真诚地活着,尊重我们的生活,否认变革的可能,我们说,这是惟一的生活之道;但是,能从圆心画出多少条半径来,就有多少种生活之道。——《瓦尔登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