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正厅,这是褚言第二次前来这里,第一次很久远,那时的李家热闹至极。
李苏彧前来的时候,褚言盯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
“褚先生。”李苏彧走近在主位上坐下。
褚言淡淡一笑,并没有起身,说道:“果然回府养伤不错,气色好了很多。”
李苏彧低笑:“本来就不是什么重伤,养几日便好了。”
褚言笑而不语,重不重伤他还不清楚?
“褚先生此番是何事?”李苏彧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就想到了燕回的警惕,燕回似乎对褚言的意见颇深。
“汴京来了消息,朝廷这次是彻底要打压北疆,你怎么打算的?”褚言来的目的也很简单,他不信像李苏彧这么傲气的一个人会受这般的气,婚事上已经忍了下来,朝廷还这般对待李家,可真是没有把李家放在眼中。
“没打算。”李苏彧轻声道。
若是以往他或许还会与褚言交谈几番,也不知为什么,自从燕回对褚言有了警惕心后,他便也开始有了戒心。
褚言挑眉,深深的看着李苏彧,他沉吟片刻后:“苏彧,似乎变了不少。”
李苏彧点头,笑:“对于朝廷的做法,作为臣子也只能扛着,李家风雨飘摇,根本经不起任何的磨难。”
褚言低低一笑,知晓这样的话题多说无用,他从来就不会给人提意见,但李家背后的雄兵,谁都垂涎三尺。
他端起小桌上的茶盏,聊起了别的话题:“苏彧与少夫人关系还好吧。”
李苏彧想到刚刚脸色平静的女人,正声道:“还行。”
褚言淡笑,没做声。
李苏彧见状,挑眉问:“褚先生认识燕回的时候,她多大?”
“十二,还是个小姑娘。”褚言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中的笑意多了一分真挚:“那时,小姑娘就老成的厉害,小小年纪比她母亲还要端庄大气,与她父亲谈天下局势也是信手沾来。”
闻言,李苏彧掀眼,视线落在褚言的身上:“先生与燕家关系甚好?”
“说来话长了。”褚言的脸上有着满满的遗憾:“可能,燕祎与他夫人的遭受,是我害的。”
如果当年他没有藏于燕家。
如果当年燕祎夫妻推他出去。
燕家怎会落得如此的地步?
他说:“燕回、是恨我的。”
李苏彧深黑的瞳眸里有着微茫的涌动,想到燕回提起褚言那种警惕,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
“当年她父母双亡,族人欺压,她小小年纪护住了父母的家产,而后奔赴汴京投靠舅家,这期间的心酸怕只有她知晓。”
“此番听闻是她嫁到北疆,我还有些意外。”褚言轻笑,那双瞳眸中好似在闪烁着什么。
李苏彧心间蓦然涌上一大股冷意,想来那虚伪的样子就是保护自己的手段罢了。
“她是个不错的姑娘,苏彧可别辜负她。”褚言此刻像一个长辈一般说道。
李苏彧与褚言对视着,他的眼眸中有一股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他笑:“褚先生多虑了。”
一时间,大厅中安静下来。
褚言抿唇一笑,他见识过各色各样的人,见过各式的人心,就没有摸透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心思,还有燕回。
说来也是巧,这两个人竟凑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