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月高兴道,“娘子喜欢这几道菜,明日叫厨下再做来。”
其实也不尽然。
从前在相府,厨子是从天南海北招来的大厨,做出来的菜肴精致又味美,可初夏依旧用得很少。
如今吃得多些,并不能说明是相府厨子做的菜不如眼下,只是心境变化而已。
初夏笑,“这样每日吃下去,我岂不是要吃成个大胖子?”
兰芝:“娘子太清瘦,还是胖点好。”
初夏午膳用得多,晚膳便没什么胃口。又惦记昨日在山坡上看到的夕阳美景,便往外走去。
谁知那处却已被人占了。
仔细一看,竟不是别个,而是中午才见过的那位郎君。
顾辞也很惊讶。
毕竟有过一面之缘,便朗然笑道,“好巧。”
初夏瞧得仔细,他目之所及,正是京城方向,且神情萧索,满身落拓。
其实她该掉头离开的。
可说不上为什么,初夏竟又往前走了两步,问道,“不是要往京城去?”
顾辞摇摇头,笑容几多伤感,“家中已经无人了,回去也不过空宅一座。”
“我已十几年未曾归京,便想寻个高处,远远看上一看,京城与记忆中有无不同。”
初夏沉默不语。
交浅言深,他也不需要她的安慰。
两人默默立在坡头,看着天边晚霞,半晌,顾辞才又问道,“夫人怎孤身在此处?家中人呢?”
不说其他,只初夏的穿戴气度,一望便知是哪家的贵妇人,且门第只高不低。
然他却一日两回,在此见到她,可见她是住在附近的。
初夏伫立不动,声音平静,眉眼不抬,“死了丈夫,避居此处。”
顾辞愕然。
难怪……
同是天涯伤心人。
两人不再多言,只看着天边云卷云舒,天色渐暗,灯火渐起,京城方向尤其,亮如白昼。
是一片人世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