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孙兰已经见过了太多怪物,那些怪物还是她亲手创造出来的,几只大蜘蛛而已,还不足以引起她的畏惧。
这个“宫主”果然不是人。
公孙兰对她的忌惮又深了几分。
西吉希雅才不管她,她只要活着充当主人的鱼饵就好,别的?谁会在乎?
……
塔罗纳的担心不无道理,西吉希雅决定加速也是对的。
当公孙兰踏出地牢的时候,远在南王府的宫九便有了一点预感,他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点头哈腰推辞着自己办事不力之过的南王,眼中是明晃晃的不耐和烦躁。
当公孙兰上了船,船才驶出不到两海里的时候,宫九骤然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淋在他的手背上,南王世子亲自拿着手帕上来给他擦拭,被他像挥退沙曼那样挥到了地上。
那双粉色的眼睛中心沁出了一点红星,他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低沉的嘶吼,站起身的同时一掌拍碎了手边的楠木案桌。
南王被吓得脸都白了,全靠身边同样瑟瑟发抖的大太监搀扶着,才没有和他儿子一样坐到地上去。
他战战兢兢地开口问道,态度比身边的奴才还要卑微:“九公子,您这是……”
他话还没有说完,宫九便大步冲了出去,还没到门口,整个人化作一道灰色流光,咻的一下就没了踪影。
南王一口气哽在胸口,在奴婢们的呼天抢地中干脆利落地厥了过去。
——公孙兰跑了!
一道灰色的“流星”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天空,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它便从京城落在了被海水包围的无名岛的大地上。
轰!
地牢的大门碎成了无数块,呼啦一声,过道两边的火把同时点燃,黑黝黝的地牢从来没有这么亮过。最深处的牢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地碎裂的铁链,仿佛是在嘲笑来人太过自负,被偷了家而不自知。
宫九俊美的脸庞霎那间阴沉如恶鬼,粉色的眼睛被怒火点燃,中心那点红色越演越烈,逐渐占据了大半面积。
“是谁?”
像毒蛇嘶嘶吐露着信子,九公子的声音从未这样可怕过,他扫视着这间只有铁链被摧毁的牢房,胸膛中的怒火节节攀升,压抑在心底的暗流汹涌得他都要控制不住了。
“是谁救走了公孙兰!”
无名岛上的人同时跪了下来,他们木然无神的眼睛不住地震颤,脸上的肌肉在抽搐,额头青筋直冒,连脖子都憋红了。
可他们始终没有一个人说话。
因为他们没人知道谁救走了九公子的囚犯,他们甚至不知道公孙兰是谁。
“呵。”
宫九像是被气笑了。
他的冷笑声还没有落到地上,整座岛上的人整齐地狠狠一仰身,身体凭空断成了几块,鲜血、内脏和尸块同那一声冷笑一起,铺在了这座早已沦为寂静地狱的小岛上。
从天空向下看,上百朵血色的“花”同时绽放,越来越盛大。
宫九走上前,伸手捡起了地上一节铁链,触手冰冷,如同天山上终年不化的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