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傍晚的阳光温柔得刚刚好,那猫正慵懒地蜷在书桌一角晒太阳,感觉到身上轻柔的触感,伸了伸两只前爪,摊开毛茸茸的身体,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它竟还享受起来了。
谁要伺候你!周二郎撇撇嘴。
他转而坏心眼地拿毛笔转而去戳小猫的嘴巴,那小猫却是以为主人在同它玩耍,两只圆溜溜的黑眼睛紧盯住那毛笔,猛得出爪快如闪电,两只小爪子抓住那毛笔的软毫,好奇地摆弄两下,又松开,眼巴巴地瞅着周二郎,那意思是“再来”。
周二郎“扑哧”乐了。得,这还是自己伺候这小畜生。
“喵~。”那小奶猫见周二郎不动弹,竟还出声催促起来。
周二郎对它没那个耐心,随手揉了个纸团儿,往远处轻轻一抛,那猫便随着他的动作扑出去了。
正这会儿,兰姐儿兴冲冲地闯进来,“二舅,二舅。”
周二郎抬眼看向外甥女儿,眼露无奈之色:培养成大家闺秀纯属是想多了,也罢,只要娘家够硬气,什么规矩不规矩的随他去吧。
“多大了,还冒冒失失的,嗯?”周二郎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外甥女儿,“来,先喝口水,坐下慢慢同二舅说,什么事儿把咱们兰姐儿高兴成这样儿。”
兰姐儿脸有些红,不好意思地向后捋了捋鬓角的头发,小声地,又叫了声“二舅。”
周二郎冲她温和地笑笑,“说吧,二舅在这儿洗耳恭听。”
兰姐儿不怵大郎舅舅,对二郎这个舅舅却总是不太敢接近,尽管二舅总是说话和声细语的,对她也万分疼爱,但她知道二舅发火不是闹着玩儿的。
那次,二舅红着眼,脸阴沉得可怕,把当时对周家来说是巨额财富的东西眼都不眨地全都砸进了火堆里,娘心疼得肝儿疼都不敢上前拦一下。
二舅进了屋,娘才敢叫着她赶紧从火堆里往外扒拉,看看还能抢救出来点儿啥不。
她们娘儿俩满手满脸的灰,好不容易刨出点儿没烧坏的东西,头顶上却传来二舅阴恻恻的声音,“大姐,怎么拣出来的,你还给我怎么放回去。”
“兰姐儿?”
听到二舅的呼唤,兰姐儿回过神来,对上二郎慈爱的眼神,她知道二舅是疼爱她的。
“二舅,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我听说浩哥儿的他娘那个坏女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儿,惹了夫家厌弃,被休了,不但被休了,听说被休之前还被请了家法,真是活该。”
周二郎假装诧异,道:“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千真万确,都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兰姐儿一脸八卦地肯定道。
周二郎点点头,“恶有恶报,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兰姐儿又道:“我还听说她娘家也受了那位冯大人的迁怒,不好过呢。”
周二郎继续点头。
兰姐儿有些不解,“二舅,她以前欺负过咱们家,现在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二舅不高兴吗?”
周二郎笑道:“过了这么久,兰姐儿要不说,二舅都快忘记这回事儿了,你啊,以后记着,什么仇啊,恨的,别太放心上,过好自个儿的日子,时候到了,自有老天替你收拾她,明白吗?”
兰姐儿不由抬眼看向他,“二舅,您恨端王爷吗?兰姐儿想钰哥儿了,他还会把弟弟还给咱们吗?娘说弟弟成了王府的人,以后就不能姓周了,也不会让咱们见,是真的吗?”
周二郎的眸色骤然变得深幽,唇角的笑意敛下,他道:“当然不是真的,你弟弟他永远都姓周,二舅很快就接他回来,兰姐儿高兴吗?”
“真的吗,二舅!我这就告诉姥爷去,钰哥儿走后姥爷都瘦了。”
“嘘~”周二郎伸手拉住外甥女儿,“好孩子,别去,帮二舅保守这个秘密,到时候,咱们给全家人一个惊喜,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