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
杏子怼他一句,人还痴痴的,在那里想着了什么。孙大海把话说完,就进到里屋去了。
站在父亲孙家良遗像前,恭敬地鞠了三个躬,就上去把它取了下来。
杏子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奇地说:
“你的名堂,也太多了吧,又想干嘛了?”
孙大海急忙说:
“我和立新,是在区里一起长大的。几十年早相见晚相逢。我想啊,冤家宜解不宜结。还都忘记了那个事吧!”
“我赞成。”
“就是那年,我闪在黑暗里,给他那一枪,人家好像忘记了。”
“看人家那样子,肯定是早忘记了。要不然,让你要树得树,要山有山。这么多的好处,不都是他给你的?我看人家对你,还是不错的。”
“是的。要是人家也像我,这样子小心眼,哪里又会有我们的公司?人家比我的年纪同,还要小点,都能忘了那些事。我还时时刻刻记住它,有什么意思?再说,一起还是姓的,一个孙字。”
“你终于想通了。”
“好好地,把它给藏起来算了。”
杏子听了这话抬头来,看着男人,人点奇怪了。男人自从这回出门之后回来,在时间上,是长了一点。那人可全变了个样子。说出来的话,更加有道理。心里也就有温暖和欣喜。默默地接了过来,细心地拭去上面的尘埃。
孙大海这话,正是他从北方回区里这么多天来,对自己与孙立新两个人,两代人,长时间恩怨反思的结果。
他老婆杏子,当然是读不明白,在男人的内心深处,那种至诚忏悔的心情。
田小青的出租屋。
“砰砰砰。”
有人敲门,声音剧烈。
自从来到东莞住下,最让人不爽,也不习惯的,就是三更半夜的敲门声。最为凶狠的,还在那下半夜,天都快要亮了时。
天知道那些搞这种工作的人,为什么都还没有睡。还像在管监狱似的,或者可以说,是报丧那样的啪啪啪响!
让睡了的你,一时间惊慌失措。
田小青不知道的是,做这种事情,在你身上产生的结果,正是对方所要的。就是要让你害怕,让你恐惧。
“把身份证拿出来?”
只要开了一点房门,对方就是非要闯入一般。凶猛地冲了进来。这就搞得她心,一回回地上了火气。
出租屋昏暗的灯光下。
田小青冷眼看着面前年轻人。
三更半夜,很凶地拍开门,进入她房间的大男人。
在南方,在深圳,广州,中山,惠州。这种情况碰见过的,当然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碰到做这种事的,人家一般是三个人,最少都有两个。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只有一个男人,这么靠近了她。是这样凶猛跟她像是对犯人似的问话,可是第一次。
忍住了内心火气,看着他,想这个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你的身份证?”
看到这张温润可人的脸,高大丰腴的身子,闻到香气扑鼻的异性味道。尖脑壳几乎屏住了呼吸。浑身战栗,足足有几秒钟,竟然说不出话来。也发现了她眼睛里头,那种明显的冰冷。
气得那人再次用很大的声音质问她:
“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