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和谁也不打招呼。他跑了就跑了吧?反正也离过婚了,我和他的关系也清了,他少的那些账也轮不到我来还。”吴美玉面无表情地说。
单庆仔细观察着吴美玉的表情,他从她脸上看不到失落、难过,她说白新银的事就好像说一个不熟悉的人一样。
单庆说:“妈,你不觉得难过吗?”
吴美玉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好难过的?再难过的日子也过来了。两人搭伙过日子,能过就在一起过,不能过就散伙。谁离了谁不能活?”
单庆望着吴美玉,似乎重新认识了她一样,他说:“妈,你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看得多了,经历多了,什么事儿还看不开吗?当时让他留下来,也是想让他把欠的钱还清,巴望着他能改邪归正,好歹老了做个伴啊!”吴美玉说。
“可你当时不愿意离婚啊!是我让你离婚的。”单庆说。
“离婚的名声好听吗?轻易谁想离婚?再说你爸死了,我再和他离了,在村里还怎么抬头做人?城里倒无所谓,谁认识谁啊?你当时让离婚,一开始我是真心不想离,后来一咬牙一跺脚,离也就离吧!他这一跑,离婚倒成好事了,我和他不是两口子,他少的账和我有什么关系?那些人想找我,知道我在哪里?”吴美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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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庆问道:“妈,你回村时和什么人说过我们住这个小区吗?”
吴美玉否认道:“我没说,你不是不让我说吗?”
“姥姥姥爷还有小姨知道吗?”单庆追问道。
“你和刺猬似的,你不让人家来,人家也明白你的意思,人家也没问我。”吴美玉说。
“那就奇怪了!”单庆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吴美玉问。
“没事,没事。”单庆掩饰道。
“妈,万一,我说万一啊!万一白新银回头来找你,你怎么办?”单庆问道。
“他上哪里找我?他又不知道我住在这里。”吴美玉说。
“他要是找到这里了呢?”单庆步步紧逼道。
“他找到这里,我也不会跟他走,我走了,你这孩子谁给带?”吴美玉说。
“他要是在你跟前装可怜,你会不会又心软?”单庆问道。
吴美玉说:“心软有什么用?家里的地都租给人家了,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钱,自己又不能干,我跟着他喝西北风啊?我可不愿再辛辛苦苦赚钱供他吃喝。”
单庆惊奇地说:“妈,你变化真大啊!简直可以说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你说什么?”吴美玉听不懂单庆说的话,问道。
“没什么。我是说你这两年进城,长见识了。早知道,应该让你早点进城。你还想回农村吗?”单庆笑道。
“别看我在农村过了几十年,我现在回去都过不习惯了!什么都看不惯,觉得脏、乱。你姥姥都说我假。唉,小区有个老太太把孙子带大了,她儿媳妇把她撵回老家了。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和她一样,你们撵我滚蛋?”吴美玉担忧地说,“这房子就两个房间,等诺诺长大了,是不是我得腾地方了?”
“妈,我告诉你啊!我和子珊也觉得这房子太小了,我们在商量买房子了,想买个大点的,三室的,到时候就能住开了,人家子珊从你来就没打算让你回去。”单庆说。
“真的!”吴美玉兴奋地两眼放光说。
“当然是真的!”单庆肯定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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