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吸了一口气,忍着气,走到青玉院。
走进去后,却见陈多多正拿着一些小玩意儿,陪着陈轩玩耍。
“你不是累了吗?怎么有心思陪轩儿?”陈清辉咬着牙问。
陈多多头也没抬,淡淡笑道:“那只是我的托词,实际原因是,我不想见你。”
陈清辉:“……”
这个逆女真是厉害呀,一张嘴就要将他气晕。
他看向一旁的姚氏,喝道:“你为什么装哑巴?女儿胡闹,你竟要纵容她吗?亏她还是什么县主呢,这般没教养、没孝心,传出去,旁人定然是要笑掉大牙的。”
姚氏冷漠看他一眼,声音更冷漠:“我女儿很好,你想逞威风,想指手画脚,找其他人就是,不必来打扰我们。”
陈清辉脑子嗡嗡作响。
昔日,姚氏对着自己,总是低眉顺眼,从不敢大声。
如今,有女儿撑腰,姚氏也变了面孔。
走是不可能走的。
陈清辉咬着牙道:“我是一片好心,算了,不扯闲篇了,咱们还是来说正事吧。”
他咳嗽两声,组织了一下语言,将蒋氏的意思表述了一遍。
陈多多不等听完,就摇头道:“我劝你们不要痴心妄想,陈南湘鸠占鹊巢,与我隔阂甚深。我与她,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和好,更别提当她的踏脚石了。”
陈清辉变了脸色:“你太小气了,你的话太难听了,你帮南湘一把,来日她扶持你一把,你自己的路也更好走。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之间,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况,南湘愿意斟茶认错,愿意低头,往日的小纠纷,你就不能丢下不再提吗?”
陈多多冷笑道:“以德报怨,是圣人才会做的事,我没有那样的胸怀格局。”
“我靠自己的手,能够过得很好很好,根本不需要她来扶持,她也别想算计我,从我身上得好处。”
陈清辉耐着性子,再三劝解,陈多多却一直摇头,咬死了不愿松口。
见状,陈清辉再也无法抑制怒火,拂袖道:“不敬长辈,给脸不要脸,既如此,我也不必留情面了,这就将你关在祠堂里,在祖宗牌位前跪十天半个月,好好消消火。”
姚氏慌了神,连忙央求道:“老爷开恩,多多刚给李家公子看完诊,日夜操劳心神俱疲,正需要好好休息,怎能关进祠堂受苦?”说着就要下跪。
陈多多一把拉住她,安抚道:“母亲不必担心,此事我心里有数。”
见陈多多一副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陈清辉冷笑连连:“你心里有数?来来,快说给我听一听,今天你就是说破大天去,我也不能饶你。”
陈多多不慌不忙道:“李公子虽然被我救回来了,但还没度过危险期,我与忠勇侯府的太夫人约好了,每隔三天要去给他看诊。哦,对了,掐指一算,另外还有位贵人,也等着我看诊。”
“你要我去跪祠堂,我无所谓,但听说忠勇侯十分疼爱李公子,要是知道陈大人从中作梗,阻拦我救治李公子,侯爷难道会给你好脸色吗?陈大人,你要想清楚,三思而后行啊。”
陈清辉脸色成了调色盘:“你在威胁我?”
陈多多耸肩,神色透着超绝松弛感,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是又如何?陈大人觉得我不配吗?”
陈清辉哑口无言。
大夫人人敬畏,能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神医,更是凤毛麟角,谁都想讨好。
如她所言,她靠自己一双手,就能活得很好,达到旁人必须仰望的地步。
自己心底即便有再多气,有再多不满,也只能憋着了。
陈清辉拂袖咬牙,带着气而来,带着更多的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