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婧儿在心中念叨了一句,现在心情好了,又将甜杏拿起重新吃了起来,道:“不愧是进贡的杏,真甜。”
武媚娘拈起来一颗来吃,也赞道:“这甜杏确实不错,你带一些回家去。”
武婧儿:“那多不好意思啊。”晚上回府的时候,武婧儿带了满满一篓甜杏。
武媚娘和武婧儿说开之后,两人的默契更上一层。武媚娘开始了布局,她就像最高明的蜘蛛猎手,耐心地结网,一点点靠近猎物,等待时机,然后一击必杀。
武婧儿对于前路信心满满,她对武媚娘说道:“当年太宗皇帝为了证明自己杀兄逼父发动政变没有错,立下了要做明君的志向。”
“魏征飘零半生,未逢明主,为了证明自己的臣节,他犯颜直谏,太宗皇帝虚怀纳谏,成就了贞观之治。难道陛下和我就不如他们吗?”
武媚娘看着她,说道:“所以呢?权谋智计是我在做,你难道要像魏征那个乡巴佬一样,处处挑剔我?”
武婧儿连忙摇头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魏征人家主要还是盯着朝政吧。娘娘不以私害公,我才不会管这种事情呢。”
“哎呀,都被你带跑了,我说的是国家赋税。最近看到的奏章中有很多提到了百姓流亡,究其原因无非是土地集中于权势之家。百姓无产而有赋,活不下去了,怎么不跑?”
武媚娘立刻端正坐姿,郑重道:“王朝末年多是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大唐虽然才建国不到七十年,但已有势豪之家田亩无计的情况。你有什么好办法?”
武婧儿说道:“均田制是好的田制,也发挥了它的作用。可是随着人口滋生,没主土地多的宽乡还能继续授田,但狭乡往往不能如实授田。若遇到天灾或者疾病,百姓少不得卖田度日。”
“朝廷怜惜百姓,允许百姓在疾病或迁移时卖口分田,口分田不比永业田,它在授田人死后要收回国家的。这样一来,国家能授的田更少了。百姓依靠田产而生活,田产少,百姓抵抗风险的能力就越差,如此恶性循环。”
“百姓没有田产则流亡生乱,从势豪之家收税难之又难,朝廷收不上赋税镇压不了叛乱,只能亡国。那些势豪之家重新换了门庭继续做他们的千家世家,丝毫没有影响。”
武婧儿用浅显的话解释了王朝灭亡的原因,武媚娘对此也是赞同的。
“那解决的办法呢?”武媚娘追问。
武婧儿张开双臂,伸展出一个大得不能再大的圆说道:“我们大唐的疆域这么大,而……”
武婧儿停顿下来,手指和拇指相扣又张开些许,道:“大唐的人口只有这么些。”
“你的意思是将人口从狭乡迁到宽乡?”武媚娘接道。
武婧儿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啊,安土重迁,不好迁移,只能等到合适的机会才能迁得动。”
武媚娘若有所思,其实迁移的机会还是有一些的,比如遇到天灾,百姓流亡,那时拿绢帛钱粮引着,自然能迁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