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着紧皇后,对皇后的事也上心,三天回禀一次实属正常。
林霜降没有多想,恭声应了。
皇帝深深看她一眼,似是想说什么,终究是没有开口。
林霜降告退出宫,来喜等在宫门口,见了她就小声禀道:“主子,二老爷跟大公子到了。”
他说的二老爷便是林霜降的二叔林施,大公子便是林施的长子林重。
林重比林霜降小半岁,留在老家读书,陪伴林老太太。
林重满十二之后,林家送往帝京的节礼,都是他负责送来。送到之后,谢二太太会留他在武定侯府小住两月。
在这两个月里,他会与相隔甚远的兄弟姐妹培养情分,与帝京的才子交流学识。
离开时,会带走谢二太太与林霜降给林老太太与林二老爷一家的节礼。
林二老爷带着妻子罗氏与女儿林满月在任上,林重每年也会去跟父母妹妹团聚两个月。
因此,林氏嫡支两房,虽没有生活在一起,因着林重往来,彼此也并不生疏。
日前林霜降出事,谢二太太并未瞒着,当即就着人送信给林家。
武定侯府本就有些人脉,再加上林文正公的遗泽,谢二太太顺利地请托鸽房传信。
按往年的习惯,林重这会子正好在林二老爷处,父子俩得了信儿,便一同上京来。
虽然有谢二太太在,断然不会叫林霜降吃了哑巴亏,但林家还有人在,自是得来要个说法。
林霜降上了马车,隔着帘子轻声问道:“姑父如何了?二叔他们可去探望了?”
“二老爷与大公子先去了县主府,卸下许多东西,奴叫人伺候他们简单梳洗了一番,又简单用了饭。之后,才跟他们提起姑老爷的伤,他们捡了两个包袱带上,匆匆赶去武定侯府了。”来喜细细回道,“奴出门时,姑老爷醒了,用了一碗清粥,还是颇为虚弱。”
“嗯。”林霜降轻轻应了一声,悬着心放了下来。
谢二老爷的伤委实触目惊心,清理伤口包扎的时候,端出来几盆血水。
更不必说,身上的衣衫都被血浸透了。
林霜降回武定侯府的时候,天已擦黑了——越近深冬,天黑得越早了。
侯府的人都聚在瑞雪堂,昨日今日阖府都担惊受怕的,这会子才算真的缓过来了。
对谢二老爷的恢复情况,御医是很惊讶的。
谢二老爷看着儒雅文弱,身体底子却是厚实,且他求生的意念极其强烈。
当然,宫中特制的伤药也有一定的作用。
这明朗的结果,对御医而言,也是好事。
林家父子的到来,并没有破坏府中的喜悦氛围。
谢三老爷亲自向林二老爷赔罪,自陈教子无方,累及林霜降。一边是儿子,一边是最亲近的姻亲侄女,谢三老爷并不徇私,将孽子逐出家门,如今那孽子已往生,也算是给了林霜降一个交代。
林二老爷听到谢琨被逐且已身亡,心头暗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谢琨与林霜降的亲事,虽没有正式下定,但两家已有默契。
谢琨被别的女人所迷,丝毫不顾及家中长辈的颜面,此乃大不孝,更不必说他还贪图林霜降的嫁妆,不肯好聚好散,非得害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