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双眸之中尽是难以置信,唇瓣张合数次,失声道:“这怎么可能?那京城那个阮星澜又是谁?”
沈岩摇头:“我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平城所有武将乃至总兵廖自鸣都认她是宣威将军。
他们对她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她穿着男装……大概这里所有人都以为她是个男人。
宣威将军就是她在北境军中的身份……”
其实不止白若雪无法理解,沈岩到现在都不能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阮江月曾是他成婚三载的妻子。
他在西境驻守之时常有府上家书,家书之中多是说父母、叔伯、堂兄弟姐妹之事,基本不曾提及阮江月。
只有一封,母亲写阮江月安分守己,温顺乖巧。
这八个字是沈岩对阮江月所有的了解。
而这八个字于他而言,等同于一无是处。
原就是被迫娶的阮江月,她又是那样的一无是处……他便更加厌弃。
所以在遇到救他性命、武功高强、温柔解意,还有那么一张脸的白若雪时他不曾挣扎就选择带白若雪回京。
他以为“安分守己,温顺乖巧”的阮江月,会对他们的安排感恩戴德的时候,阮江月翻脸和离。
其手段利落迅速地叫他难以招架,来不及细思。
现在,平城所有将领又告诉他,他曾以为的一无是处,十分厌弃的阮江月,竟然是那个在军中、在整个南陈比他呼声更高的将帅英才阮星澜!?
沈岩只觉一股难以控制的耻辱和难堪,伴着莫名的愤怒冲上了头顶,脸色也逐渐阴沉铁青起来。
白若雪也紧抿唇瓣沉默着,心中惶惶不安起来。
阮江月竟是宣威将军!
她还知道自己当初在西境长丰谷冒领救命之恩的事情,万一阮江月告诉沈岩……可怎么办?
这岂不是等于自己头顶悬了一把剑,随时会掉下来?
而且……原本此处已在他们的人控制之中,一切按照先前期待发展,大家喜不自胜,阮江月却忽然杀了出来。
她既是宣威将军,那其智谋能力便不可小觑。
怕是会影响他们的大计,这要如何是好?
白若雪唇瓣又是一抿,心底升起一股阴寒杀气,并在眨眼之间越来越浓,势在必行。
现在阮万钧昏迷北境军已经没了主心骨。
如果阮江月再死,那他们的计划只会更顺利,到时候只要嫁祸给大靖人就是了,鹬蚌相争,他们渔翁得利……
她看向沈岩,试探道:“沈郎,原本你领了圣旨,前来北境军中协管军事,对抗大靖,是受到朝廷重用,陛下和娘娘赏识的。
只要这里的局面稳住,你定会成为陛下和娘娘面前的红人,往后前程似锦。
可现在阮江月忽然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