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附近原有十五个盐场,自钟斌和罗同安连年骚扰,加上台南大量食盐在大明销售,整个两淮地区的盐场几乎都处于半瘫痪状态。
二年年底,原本繁华的海州已失去了往日的辉煌,却又出现了海盗。
本就盐户不多的海州各盐场经过这番折腾,更是人迹罕至,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盐工们再次四散逃亡。
往常海州州衙向扬州、南直汇报一下,两地衙门多少也会派些兵马来表示一下,但今年后金入侵使得各地兵荒马乱,此时谁还有心思顾及盐场、海盗之事。
吴金带着金州二团来了,这位当年一同在蔡海主船上共患难的小伙伴如今也已成为团长,还挂着大明游击的头衔。
见到吴金,朱樉感慨良多,当年一船活下来的九人中有三个他连名字都记不起来了,都是谁呢?
董先、李到、吴金、黄富。。。扬六,记不起了,无论朱樉如何努力,剩下的三个人的名字他都想不起来。
扬六,这是目前唯一知道已经去世的伙伴,还是战死的,对了,
在这片土地上……他那个敌手的名字是什么来着?回去得好好查一查,记得当时是有记录的。
想到这些,朱樉不禁感到一丝内疚,那些年的九人本应都是富甲一方,自己为了迅速积累财富,实际上私吞了本应属于大家的数十万两银子。
虽说不应该平分,但也绝不止区区几千两,董先确实给予了补偿,当时给了他集团的股份。
后来在建立联盟时将集团从行政上分离出去,联盟几乎用尽了从东瀛德康家掠夺的银两。
但其他伙伴并未得到补偿,按理说这些原始资本中应有他们的一份。
等北方的事情处理完毕,得把这些老兄弟召集起来聚一聚,似乎自从集团成立以来,这些最初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就再也没有聚过会,朱樉一边与吴金共进晚餐,一边思考着这些。
与最初不同,当年的吴金是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但夏国人千年来形成的“畏上”思想也在他身上显现。
按照这个时空的计算,朱樉比吴金小四岁,已经三十一岁的吴金此时恭敬地在桌上安静地用餐,朱樉不问他也不会主动开口。
“五斤,还记得扬六吗?”
“总督,属下记得。”吴金放下筷子,挺直身体,双手放在膝盖上回答。
“好了,好了,人前要装装样子,现在就我们两个,就随便聊聊,你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的?”
朱樉用筷子轻轻点了点吴金。
“这不是属下怕得意忘形,影响不好嘛!”吴金谄笑着回答。
“不错啊,这两个词用得挺好,看来你还在继续学习。”听到曾经目不识丁的吴金说出“得意忘形、影响”两个词,朱樉也忍不住笑了。
“不敢不学,现在后来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骄傲!”吴金也终于放松了一些,笑着回答。
“哦,这话怎么说?”这里用骄傲好像不是好词。
“这些年轻人现在的新词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听不懂会被他们嘲笑呢!”
噢,朱樉明白了,吴金这是在巧妙地提醒他与老朋友们没那么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