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明的规矩里并没有规定武将必须向文官下跪,这些都是文官们自创的规矩,用来贬低我们武将,久而久之,他们便将此视为规矩和体统。”
陈继盛闻言大惊,这些他从未知晓。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陈大人,大明的规矩中哪一条写着高阶武将必须向低阶文官下跪?”
皮岛的将领们也都愣住了,他们一直以为武将向文官下跪是大明的规矩。
“陈大人,你是读书人,对大明的规矩应该了如指掌吧?请为我们解释一下?”朱樉继续说道。
陈方极本想以官威压人,却没想到会有武将了解这些,甚至敢于质疑。
他无言以对,只能沮丧地坐回椅子。
东江的将领们大多出身贫寒,他们本就认为向官员下跪是理所当然的,即使成为了武将,也依旧遵循这一做法,因为他们以为这是皇帝和朝廷的要求。
但现在看到陈方极的反应,显然朱樉的话才是事实,原来皇帝和朝廷从未要求他们向低阶文官下跪,这是文官们自创的规矩。
“陈大人,不必再废话,有什么事就直说,说完我们还有要事要处理。”朱樉和将领们已经知道陈方极是来传达捷报的,但朝廷为了向东江传达捷报,不至于派遣兵部武选司主事,应该还有其他事务。
“你们自己看吧!”陈方极看到朱樉虽然坐在主位,但其他将领对他还是小心翼翼,便大胆斥责董、陈二人。
但被朱樉揭穿了下跪礼仪的真相后,看到大多数东江军将领眼中都流露出怒火,挺直了腰板,他也不敢再挑衅众人。
随从离开时,将相关文件放在茶几上,陈方极还是耍了个小聪明,大明的军将中有几个识字的,他这是想羞辱一下在座的军将。
“三年三月十三,罪帅侯世禄带领团练和留都京营一部,一战收复遵化……三月二十一,山西总兵、五镇总理吴自勉带领辽东祖大寿等各路援兵,收复永平。”
在激烈的战斗中,敌军首领阿巴泰、萨哈廉、汤古岱及其下的四十一名将领被击毙,战场上共斩杀了敌军一万四千一百一十七人……
朝廷的公文通常半文半白,朱樉虽然不擅长阅读文人的文章,但对于朝廷的公文如邸报、塘报等却能轻松阅读。
他边看边念出了捷报的内容。
陈方极和皮岛的将领们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昨天他们还在讨论功绩,都以为董副将不识字。
但现在,他们不仅被捷报的内容震惊,更被朱樉识字的能力所震撼,但很快又被捷报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董大人,斩杀了多少敌军?这难道是……”
沈世魁习惯了作为毛文龙的“岳父”,即使毛文龙被杀,他依然不把刘兴治和陈继盛放在眼里,因为他身边有许多东江的老将支持。
被捷报中的斩首数字震惊,他立刻大声喊道,但马上意识到堂上坐着的是朱樉,便硬生生把一句粗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