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歇到锦榻上,春华便端着药碗来了:“殿下先喝药,身上有伤您还这般劳累,可要早些歇息。”
姜怜面色苍白,眉眼紧皱,额间冒着一层细汗。
抬眸看了眼那黑乎乎的汤药,只是看着就让她觉得苦到难以下咽。
声音有气无力道:“放下,你们先退下吧。”
“可是,殿下……”
“退下。”姜怜声音透着一丝不耐,身体上的不适让她愈发烦躁。
春华犹豫片刻,还是退了出去,守在殿外,以待她随时传唤。
待春华退下,姜怜看都没看一眼那黑乎乎的汤药,走到床榻间,和衣躺下。
她问过医师,暗器上的毒药并不厉害,不伤根本,伤口也并不严重,多休养几日,用药调养就好。
本想回来就去审晚娘,可她实在有些撑不住,午膳也只吃了碗粥。
现在没有胃口,更是喝不下药。
姜怜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睡着,醒来后总会好上一些。
那药喝下去比不喝还难受,不喝也罢。
她自幼最任性的一件事便是喝药,怕苦,病着也不愿喝药。
这几日事情繁多,她着实累了。
躺下片刻,姜怜因伤口的疼痛,她没办法安稳入睡。
紧皱的眉间未曾舒展,鬓间冒着细汗。唇间苍白无色。
又做了那个让她陷入恐惧的噩梦。
似梦似醒间,姜怜听到有人唤她,可她浑身无力。
似乎又发热了。
“殿下……”
姜怜似是听到苍玄的声音,额间一只微凉的手掌抚上,一片清凉袭来,顺感舒适。
姜怜眼皮微掀,朦胧间看到了苍玄,有一瞬间,她似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苍玄……你为何不走……”姜怜声音虚弱,甚是无力。
她也不知这句话是在问现在的他,还是前世的他。
对这个答案,她一直想知道,又不敢知道。
她没有听到回答,苍玄起身离开了。
他消失的那刻,姜怜心似是痛了一瞬。
他……走了……
姜怜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眼角滑落一丝泪珠。重生后,她一直都在害怕,怕这不是真的,怕这只是她临死前的一场梦。
怕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
只有苍玄在身边时,她似乎才能感到安心。
可她也不知在害怕什么,在苍玄靠近她时,总想要推开。
现在她不仅伤口痛,头也难受的厉害。
睡也睡不安稳。
姜怜艰难的翻了个身,侧躺着,蜷缩起来,似乎这样才能让她不那么难受,有一丝的安全感。
躺了一会,她感到有人碰她,额间一阵凉意,让她感到一丝轻松,那异常烦躁的脑袋也像是因为这凉意,渐渐平静下来。
姜怜也因此意识渐渐清醒。
耳畔便传来一个低哑的嗓音:“殿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