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避下,奴婢刚刚从池边走过,听着不远处的荷叶有动静,就扒过去看了下。谁知……”那宫女说着,脸色越发白,“就、就看到这么个东西从荷叶中飘了出来!”
刘庸看了看墨昊阳,对身旁的一个小太监点了点头。就见那小太监过去查探了片刻,随后抬头道,“陛下,是个一等宫女。”
“你们谁宫里的?”墨昊阳听完,向下首的妃嫔们问道。
然而众妃嫔瞅了一眼都赶快避开了眼睛,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明显觉得晦气。墨昊阳见此情况脸色一沉,几乎又要发怒。
“父皇,还有一位娘娘不在场。”正在这时,墨童忽然起身对墨昊阳道,“儿臣记得昨日在花园的时候好像见过这宫女,貌似是齐妃宫里的。”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消停!”墨昊阳拍桌怒道,“来人,给朕把那贱妇带过来!”
刘庸领旨正要过去,墨童却再一步踏了出来,“父皇且慢,就这样过去,只怕不妥。”
墨童的举动看在别人眼里没什么异常,无非是儿子替老子考虑,天经地义。然而一旁的墨祈见他这么上心,心里却打起了鼓,刚才听这人是齐妃宫里的就已经让他在意了,墨童此举,又是为何?
“这宫女是齐妃娘娘从娘家带进宫的,照理说,应该跟娘娘很亲厚。但经过昨日的事,齐妃娘娘尚未出过玉芙宫,而她的宫女却死在了御花园的池子……这事,怕是大有蹊跷。”
墨童的解释很有条理,墨昊阳低头沉思片刻,“这事的确有问题!”说完,他转向身边的刘庸,“给朕查!之前谁见过这宫女!”
刘庸领旨正欲退下,步子尚未迈出几步就听墨昊阳身后举扇的宫女忽然跪下,一脸惊恐道,“陛下,奴婢昨晚见过她!”
众人的目光投向那小小的宫女身上,只见她脸色发白,紧咬下唇的动作泄露了此刻惊恐的心事。
“奴婢昨夜换班后曾经遇到了这毓秀,当时奴婢就觉得奇怪,她一向是在齐妃娘娘身边伺候的,怎么会大半夜在宫里乱跑。”
“大半夜?”墨童抓到了关键词,问道,“大概什么时辰?”
“好像……好像是过了子时!”
“你可有问她什么原因?”
“奴婢、奴婢叫了她几声,可她根本就不搭理奴婢!而且听见奴婢的声音后,跑得还更快了!”宫女道,“奴婢见她这样,也没继续跟过去看,就回房了。”
这样迥异的动作的确让人匪夷所思。墨昊阳陷入沉思,他想不通齐妃身边的宫女大半夜在宫里跑能有什么原因。
难道是私会了什么人?还是准备去给谁通风报信?
齐妃父亲的事情正在风头上,难道对方在宫里放了什么隐线,所以才夜黑风高地跑过去通风报信?
想到这儿,墨昊阳坐不住了。
君无双在下面观察着墨昊阳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他此刻的想法。事实上帝王都有一种通病,他们生性多疑,总觉得皇宫内外的角角落落有不知名的人在暗地里窥探自己。
这些年后宫来来去去那么多人,各个妃嫔都有从家族带进来的下人,这些下人便成了妃嫔跟家族通信的唯一媒介。因而打探皇帝作息的时间以及揣测皇帝的心思,就成了妃嫔们的死罪。
因为她们很有可能在得知后联系族人,策划谋反。
君无双无声笑了,这种事放在平时,墨昊阳肯定不会联想到齐妃身上,毕竟对方出身低微,只是个县令的女儿。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加上先前的事,墨昊阳可得纠结好一会了!
“你昨日可有看到毓秀往哪个方向去了?”墨童自然看出了墨昊阳的担忧,先一步开口问道。
“好像是……”小宫女努力回忆着,忽然睁大眼睛道,“是西阁院的方向!”
西阁院……刘姑姑……
提起西阁院,墨昊阳想到的自然只有刘姑姑。他满是铁青的脸上起了一分挣扎,随后低头对刘庸耳语了几句。
刘庸领旨后很快退了下去,在场的人们依旧不敢出声,如坐针毡般只希望这次的事件别牵扯到自己身上。
唯一还悠闲地喝着茶的,只有陌青岚。他眉眼之间带着慵懒,明显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似乎是为了达成他的愿望,往日一向沉稳的刘庸几乎是小跑般地回到了御花园中,对着墨昊阳就道,“陛下不好了!刘姑姑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