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众人皆是一愣。
见她神思清明,竟无半分痴傻之状,李嬷嬷狐疑地皱起眉头,“此话怎讲?”
姜云絮眉梢微挑,“王爷命在旦夕,倘若本王妃揣不上王爷的种,定然难逃一死!可自古以来,哪个王爷入殓时不杀几个奴仆殉葬?
你们满腹算计,自以为技高一筹,殊不知早已沦为砧板上的鱼肉!”
她所言掷地有声,透着不容小觑的威慑力。
众人闻言,皆是心惊不已。
“你究竟想要什么?”沉默半晌,李嬷嬷强作镇定地开口道。
姜云絮轻轻一笑,眸光掠过底下羞愤欲死的楚怀玉。
“不急,折腾了这么久,本王妃还真有些饿了。”
李嬷嬷闻言不禁眉心微皱,可她虽然心有不甘,权衡利弊之下,却也只得点头应允。
众人跟随李嬷嬷退出卧房,独留姜云絮与楚怀玉于室内。
葳蕤的烛火拢住一室温暖,随着门扉合拢,窗户上贴着的大红“囍”字似乎也艳了几分。
沉默片刻后,楚怀玉低沉而暗哑的嗓音率先打破了宁静,“戏演完了,就从我身上下来吧。”
姜云絮赶紧翻身下榻。
她忍俊不禁地看向满脸羞愤的楚怀玉,暗道他这个王爷当得着实有些憋屈,新婚之日还得当众上演一出活春宫。
算了。
好人做到底,反正她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还不如将这王爷治好后在做打算。
想到这里,姜云絮深吸一口气,单指把上楚怀玉的脉搏,“王爷这病,已经多久了?”
“你懂医术?也对,你是济安候家的女儿。。。。。。”楚怀玉深邃的眸底浮现出一抹惊讶,旋即难以置信地看向姜云絮,“本王听闻,已故的候夫人顾氏出身太医世家,可你为何要救我?”
姜云絮狡黠一笑,“你沉疴难愈,我若在此时离开,皇室碍于颜面定会逼我殉葬,但既然他们逼我给你留种,就说明揣上你的孩子,我仍有一线生机。
好死不如赖活着,只是你病入膏肓,所以我得留着你保险咯!”
“你、你。。。。。。”楚怀玉给这番虎狼之词呛得面红耳赤。
眼前的女子貌丑无颜,说话却如此轻佻粗狂,倘若不是知晓她是济安候家的女儿,他定会以为此女来自烟柳之地!
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不抱期望地摇了摇头,“我这病就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拿着和离书赶紧走吧!”
姜云絮微微一愣,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侧,只见桌案上果真放着一封墨香未散的和离书。
楚怀玉轻叹一声,旋即解释道:“冲喜之事本是无稽之谈,却将你牵累其中,本王深感抱歉。如今予你和离书一封,你我从此两不相欠!”
看着和离书上尚未干涸的墨迹,姜云絮心底有些不明情绪,和离书到手,她真的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