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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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一个清瘦娇小的身影贴着她的衣襟擦肩而过。

其脚下生风，竟是险些撞得她一个趔趄！

她诧异地回过头，只见三五名孔武有力的婆子，正气势汹汹地追赶着一名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虽然身形瘦削，却灵活轻盈，犹如泥鳅一般在人群中来回穿梭，任凭几人使出浑身解数也奈何不得。

“竟是个练家子！”姜云絮有些咋舌。

观之她的年纪，竟像是从小习武，因此颇有几分底蕴，纵使饿得面黄肌瘦，这底蕴也分毫不泄。

只可惜她形单影只，又明显体力不支，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

几名孔武有力的婆子，揪住她疲于应对的空挡，一拥而上，揪住小姑娘的头发将她死死摁在原地。

“这贱蹄子还敢跑！看我不挑了你的手筋脚筋，给你卖到怡红楼去！”

说罢，竟是要当街扇她耳光。

“且慢！”也就是这时，一道清丽的声音从天而降。

姜云絮缓步走来，沉声道，“这小姑娘的性子我喜欢，就买她了。”

“您要买她？这小东西可凶得很！”其中一名牙婆有些诧异地提醒道。

周围人亦是纷纷摇头劝道：“姑娘，可不敢买这样凶的丫头！”

这小姑娘如今还在她手底下挣扎着呢，纵使几人一齐摁住她的四肢，依然颇觉吃力。

姜云絮打量了一眼死命挣扎的小姑娘，只见她一双泾渭分明的眼眸中透着浓浓恨意，眼底泛着的光泽却澄澈如秋水，不觉笑道：“无妨，我就需要这样性子烈一些的丫头。”

见此情形，几名牙婆皆是面露精光。

为首的一名牙婆眼珠转了又转，最终比划出两根手指头：“这丫头倒是有些来头，若非豢养她的府邸遭逢变故，也不会将她卖到这儿！您若是诚心想买，至少得这个数。”

“二两银子？”

“是二十两！”牙婆满怀算计的眼眸中闪烁着精明的光。

“呸，你骗人！方才有人来问，你说的还是二两银子，这就坐地起价了？”尚不等姜云絮开口，那小姑娘恶狠狠地瞪了牙婆一眼，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被当众戳穿心思，牙婆面子上顿时有些挂不住，拿起手中的皮鞭作势要打。

姜云絮抬手阻止道：“我并非奢侈之人，兜里就那么二两银子，你愿意卖就卖，若是不肯便罢了。”

听得这话，几名牙婆相视一眼，又看了看冲着她们龇牙咧嘴的小姑娘，索性将心一横，“成交！”

姜云絮心知寻常人家可不敢要这般性烈的丫头，她们唯恐砸在手里，这才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禁暗道这买卖奴隶的生意，当真只有此等薄情冷血、奸佞刻薄之人才会做。

她从钱袋子里摸出二两银子扔了过去，几名牙婆便立即拿来绳索要捆小姑娘的手脚。

其中一人边捆边道：“夫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丫头性子烈得很，咱们这一锤子买卖做了，往后再要退货可不成！”

姜云絮并未接话茬，反倒是走到小姑娘跟前，缓缓蹲下身子。

“？”小丫头警惕地看向她，目光充满戒备。

离得近些，姜云絮这才发现，她四肢百骸间遍布鞭痕，浑身上下几乎找不出一块好肉！

她轻叹一声，从衣袖中取出绢帕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伤痕：“很疼吧？”

这样温柔的话语，令小姑娘有一瞬间的怔愣，可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依然流转着恨意。

姜云絮缓缓地摇了摇头，用只有两人才能清晰分辨的声音，在她的耳畔道：“你要憎恨得不是我，而是这世道。可正因世道艰难，才更要努力的活下去，这样才能等到大仇得报的那一天。”

“而在此之前，你愿不愿意跟我离开这里？”她的声音稍大了些，“倘若你愿意为我所用，我不仅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还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此言当真？”小姑娘迟疑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我跟你走。因为在此之前，从来没人询问过我的意愿。”

更没有哪怕一人，问过她究竟疼不疼。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铁笼，只道：“我只有一个请求，那便是将她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