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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蔡公公四十多的年纪,面白无须,重五虽说是周行川身边的侍卫,可职位也不低,人家现在寻求他的意见是尊重他,蔡公公自是知晓,他的目光在这老旧的山村里梭巡一圈,点了点头:“善,咱家也挂念殿下的紧。”
于是重五带路:“这边请。”
一行人又雄赳赳气昂昂往徐家去。
走的是大路,自然要经过村里,免不得要从村民门前经过,一开始村民远远看见县令,以为是谁家犯了事,赶忙把在屋前戏耍的娃儿抱进屋里,关上院门。
等队伍走远了,才敢打门缝偷看。
一时间人人自疑,问对面的邻居。
“前边那人好像是徐家那远房亲戚的手下?”
“的确是,这么说县令是来找徐家的?”
怕是如此,而且县令还跟在后头,只能说明前面的人地位更高。
那人脑筋一转,说道:“赶紧告诉村长去。”
邻居一想,连忙出来,和他拐过穷巷,抄了近路去村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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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棵黄铃木依旧茂盛,花期长的蔷薇也还灿烂。
重五带着人上了门前小坡,指着前面的一楹屋子道:“就是此处。”
深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蔡公公一打眼,就夸道:“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太傅时常念叨归农归农,我觉得此地不错。”
重五听了眉头抽抽,太傅的归农是手底下有千顷良田,而徐家有什么?有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内心腹诽归腹诽,对方也是因着殿下才对徐家出口称赞,他自然不会捅破:“我去禀告殿下。”
蔡公公伸手拦住他:“岂有让殿下相迎的道理。”他说着迈步上前,只是刚好到院门口,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周行川。
他一打眼,下意识跪下行礼。
“参见殿下。”
于是乌泱泱地跪了一片。
周行川打开篱笆门出来,看了眼都排到小坡下边的队伍:“起来吧。”
一众人各自起身。
周行川认出了何知府:“何大人也来了。”
三十来岁,穿着常服的何知府上前一步,行礼道:“不知殿下在此,微臣失礼了。”
“免了吧,没怪罪你。”周行川又看向蔡公公,“蔡公公,有劳你走这一趟。”
蔡公公微弯身:“殿下折煞咱家了。”
“屋里简陋,就不请你进去了,宣旨吧。”
蔡公公又揖礼:“还请殿下让徐公子出来。”
周行川又折回去喊徐风来他们。
徐风来今日穿了身庭芜绿衣裳,外罩竹月色纱衣,与以往的沉稳不同,多了几分少年气。
而蔡公公见了人也惊讶,都说纸包不住火,当三殿下流连上巧村,还请与一乡野哥儿成亲的消息刚传回宫中,就不知从哪漏了风声,转头就半个京城都知道了。
外人都在猜这乡野哥儿是怎样的天姿国色,才能把有‘京城第一美’之称的三殿下迷住,所以蔡公公下意识也认为,这徐家哥儿该是与三殿下一样是个美人,或者更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