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女儿,怎么能如此不贴心?一点儿都不知道体恤母亲的不容易。
这哪里是自己的女儿?这根本就是过来讨债的!
还用那样尖利刺激的话来说自己!说自己没有将她当成女儿看,她怎么就没有将她……
齐氏的思绪到这里忽然顿住了,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在内心里承认自己真的有将谢颂华当成亲生女儿过。
这个念头让她自心底里生出了几分恼怒来。
不是!
一个从来没有在一起生活过的陌生姑娘,哪怕是亲生的女儿,这一时半会儿,也培养不出感情吧!
这难道能怪她么?
她给自己找到了借口,当初被抱错也不是她愿意的,这样的过错,凭什么用来指着她?
可虽然这样的借口对自来说似乎很适用,但是齐氏心里的着急还是无法平息。
谢颂华这个外来的不知道体谅自己也就罢了,怎么二郎都不跟自己一条心了!
难不成这一母同胞的兄妹之间,就真的有这样天然的血缘亲近?
好好的竟陪着她去跪什么!是生怕气不死她么?
这雨怎么还不停?
二郎不像长房那个蛮牛,他不过是个文弱书生,如何受得住这样的大雨?
更何况还跪在地上,再淋下去,真怕是要出事儿了。
自己这辈子也就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还这么有出息,眼看着自己的将来还全要靠他了,若是真出了什么问题,可就后悔莫及了。
齐氏咬了咬牙,直接冲出了门,但是倒了廊檐下,却又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神色极为复杂。
那边梁妈妈却已经在吩咐人,“快!那大油纸伞来,拿太太的木屐来!”
齐氏猛然转脸看过去,梁妈妈一脸的恳求,“太太,孩子的身体耽搁不得呀!想想咱们琅哥儿小时候发高烧,太太几天几夜都没合眼,难道孩子长大了,您就不心疼了?”
这话让齐氏瞬间红了眼眶,“真真是我命里的煞星!”
说完也不等丫鬟将东西拿出来了,直接就冲进了雨里,梁妈妈惊呼了一声,连忙劈手夺过一旁丫鬟手里的雨具,立刻追了上去。
半香洲里,侍书悄悄地给外头的人又塞了一颗碎银子,这才急急忙忙地过来禀告。
谢淑华闻言柳眉倒竖,“什么?二哥哥陪着那个贱人去跪着了?”
她用力握紧了拳头,只觉得一口气梗在了喉咙里。
侍书不敢在这里停留,只好连忙道:“奴婢再去打听打听。”
可她才跑开一会儿,又硬着头皮过来了。
“又有什么消息?还有谁去跪着了?”
侍书为难地看着她,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自己的声音,“不,不是,是太太去了宴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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