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有避讳,可是韩翦这个人同旁人不一样,谁也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最要紧的是,在今日之前,恐怕朝堂上所有人的人都认为他一直心里只忠于裕丰帝。
可若是真的忠于裕丰帝,便不会放任裕丰帝的遗体孤零零地在乾元宫里放着,而是去找什么起居郎将裕丰帝的起居注拿出来,以稳定大局。。
谢云苍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料想到他会真的回答。
可是韩翦却在这个时候开了口,将谢云苍想要知道的答案说了出来。
「我本来就是四皇子跟前的人。」
这话有些叫人听不明白。
什么叫本来?
什么时候的本来?
看到他的表情,韩翦竟然难得的笑了,「我小时候出生的时候,就在宫里,那个时候,我还是四皇子跟前的小太监,很小很小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想的主意。
四岁的小皇子跟前竟然是个四岁的小太监,我可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怎可能去照顾这么一个小小的皇子?」
谢云苍这是着实震惊了,他看着韩翦,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际上韩翦说的不对,因为那个时候裕丰帝才是皇子,他应该是皇孙跟前的小太监。
四皇子的生母到底是谁,实际上这个朝堂之上根本就没有人记得。
那自然也就不会有人记得,眼下司礼监的这个大太监,最开始竟然是在四皇子跟前伺候的。
更不用说他后来又出了宫,还成了上一任掌印太监的义子。
层层的身份包裹之下,谁也不知道韩翦到底是谁的人。
这些年来,他对于裕丰帝的命令严格地值守着,半点儿都没有误过。
就是面对宸王,这位大太监也敢上前去撩一撩虎须。
而裕丰帝甚至还会维护他。
就这样的情况下,谁会怀疑这个人的身份,谁会认为他跟一个朝堂上完全没有存在感的皇子有关系?
谢云苍无话可说,只能对韩翦拱了拱手,「到底是韩公公,果然不与常人相同。」
韩翦对此没有说什么,而是忽然问道:「首辅大人信命么?」
这个话题跳脱得过于厉害,谢云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不过很快就笑着道:「事情都发展成这样了,那个所谓的国师是这些年来,大家对命运相信的源头。
他若是真的相信命,怎么就没有料到自己会有今日的结局,所以……我不信命。」
韩翦看了一眼谢云苍,最终淡淡道:「但是谢首辅的千金,着实命不错。」
谢云苍没有明白这话的意思。
可是不等他多问一句,一旁的韩翦就笑着道:「这会儿大家恐怕都在找四皇子的下落,却没有人知道这会儿四皇子根本就不在京城。」
这话让谢云苍吓了一跳,「什么?」
这个时候不在京城?!
那遗诏上的事情已经宣布了,虽然在场的人不多,但是各家各户都有人在,不用半天的功夫,大家便都清楚了,大启新帝是原来的四皇子。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大荣留在京城的细作,很快就有动作。
原本大家这个时候着急找四皇子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