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轻快富有节奏,屋内二人猝然一愣。
这是一个无主的会客室,用时挂牌,室内无人便可占用。
——现在居然有人也想进来!
钟情立刻回应:“有、有人在用!”
再转头,怒视周思游,小声问:“你怎么不锁门?”
周思游无辜说:“……是你最后进来的。是你没锁门。”
同一时间,门外女人不依不饶再问:“是谁在用呀?也是剧组的吗?”
这次用的是法语。
——是钟情编导那组的小助理!
遇上认识的人,钟情难得几分慌乱。她下意识侧了身,向外望去,法语混在口齿间,什么也听不清楚。“是我……是Belle,这个房间我在、我在用。”
即便中间隔了距离与一道金属的物质的门,钟情却觉得自己已经暴露在外人眼里了。
简直羞愤欲死。
窗外开始落雨了,滴滴答答,窸窸窣窣。
雨滴小得看不见,却能听到声音,触到水汽。
海屿的雨便是这样。
急切,潮湿,沉闷,来得快又走走停停,一片接着一片,比白色海岸那涨潮退潮还要难以捉摸。
行人不站在雨下,也要被雨雾浸染,如同在肌肤上蒙一层月色和纱,眉上开一朵雨的花。
屋里,周思游忽而屈起膝盖,抵住她。
抵住一片下雨的湿地。
钟情的眉微不可察一皱。
屋外人还和钟情说了什么,法语急促。周思游法语会得不多,只能听个大概。
助理热爱工作,听屋里是钟情导演,便更想要进来,或者搬着电脑就地办公。钟情言简意赅地应付,话里话外赶她走。
钟情的法语很好听,优雅又从容。
可眼下状况却不怎么从容。
周思游坐在她面前,像是有些累了,忽而将腿向前些许距离,膝盖再次抚过滑腻的潮。
“啊……”
钟情咬紧牙关。
她与门外人的对话停顿片刻。